的存在。 但是哈尔认为他们现在需要关注的不是那片已经看腻了的领地, 而是从那片领地方向正朝着他们缓缓驶来的舰艇——虽然只有六艘,在空中的位置也相当的高,可从那清晰的轮廓看来,一旦正面接触的时候,每一只都会是丝毫不逊色于巨龙的庞然大物。 “你当我们是瞎的吗?”哈尔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就这样跑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那边那些东西……” “哈尔,总是工作不休息的话会让你变得像个傻瓜,”大领主的声音中带着惯有的戏谑,“我说了,我带你们出来看烟花——焰火。”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鱼人说,“噗叽大人,你要放给我们看吗?” 在乘着疾风形态的林过来的路上,鱼人刚刚搞明白什么叫做“烟花”。 “当然,”她说,“一会儿都听我指挥。” 这样说着,她开始变成沙枣的样子,在地上飞速扎根、生长。很快,她那茂盛的枝干与树叶就包围住了整座平台,将所有不必要的光线都阻挡在外,形成了一个全封闭的、黑漆漆的观众席。 “搞什么……”巫妖在黑暗中抗议。 “嘘,”她说,“好戏就要开始了。” 黑暗中,原本包围而起的枝干缓缓朝两边拉开,如同戏剧开场的帷幕拉起。 光线重新倾泻进来,舍娜莎缓缓行至正空。 洁净而狂乱月光肆意挥洒而下,丰沛到刻意,无论是它背后的夜空,还是夜空之下的大地都被勾勒得纤毫毕现。 在这一刻,外界的一切都成为了灯火通明的舞台的一部分。 …… 玛哈闻到了风。 深渊风季里的风带着硫磺与干燥的气息撕扯着她,挤压着她,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和安吉利亚完全不同的风。 玛哈感到了一丝恍惚。 上一刻,他们还置身于那个冰天雪地、寒风凛凛的世界,而下一秒,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这个灼热的世界,灼热到空气中的魔力仿佛会满溢出来。 相比较而言,安吉利亚简直就是魔力的荒漠。 复苏的舰艇如同巨龙一般,安静地驶过灼红色的大地上空,投下淡薄而巨大的影子。玛哈近乎着迷地凝视着脚下的大地:在深渊之月的照耀下,整片山脉熔岩流溢,只是这样看着,都仿佛能感觉到魔力犹如实质般满地流淌,闪闪发亮。 玛哈感觉到胸口微微发热,连向来冷漠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 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想。 在安吉利亚横冲直撞的这些年,她从未在乎过自己的名声,亦早已抛弃了一切属于女性的、情感上柔弱的部分——事实上,要不是先前伊格娜出的那场意外,她甚至不介意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亲手帮助她老师安眠。 发疯的父亲,整日沉溺于酒色与宫廷勾心斗角的弟弟,柔弱而不谙世事的妹妹——她没有任何可以倚靠的东西。 她从不曾诉说她对王国的热爱——事实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热爱那个国家、那片土地。 她只知道,作为一柄剑,只有持有者还在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玛哈作为安吉利亚的战神,如果失去了王国,那便什么都不是。 不是为了守护,不是出于热爱,她仅仅是需要一个“存在”的理由。 所以继续存在下去吧。 她想。 只要王国继续存在下去,安吉利亚继续存在下去,那么战神玛哈也将继续存在下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