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面,头发从后面简单束了一下,脸颊被大半边头发盖住,看不到她的脸。 陆琛心下一疼,走到了沈浅身边,伸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她这一放,沈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颤抖过后,长期蹲地让腿麻,马上就要坐下,却被男人一把捞了起来。 沈浅像泥鳅一样,被陆琛架住胳膊,歪七扭八地站着。她没什么感觉,抬头看了一眼陆琛,瞳孔涣散,好不容易凝聚在陆琛的脸上,沈浅嗓音干干,就像她的眼眶一样。 “我姥姥死了。” 陆琛的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刀。 “我在呢,浅浅,我在呢。” 陆琛沉沉地喃声道,他小心翼翼,将沈浅抱起来。手臂一用力,沈浅的脚脱离地面,头重脚轻的她趴在了陆琛的怀里。陆琛像抱小孩一样,托住了沈浅的双腿,让她以最舒服的姿态,趴在他的肩膀上。 沈浅的呼吸很沉重,压抑感让她浑身僵硬,陆琛抱着她,像抱着一根冻住的冰块。除了呼吸以外,他感受不到沈浅的任何生命迹象。 陆琛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震击着沈浅的耳膜。可沈浅却没有空暇去理会这些,她任凭陆琛抱起她,脚尖不点地,像做梦一样空空落落。 沈浅的悲伤,完全压抑在心底,她一点都发泄不出来。旁边不管是她的母亲还是她的小姨,甚至连在上高中的蔺吾安都哭了出来,但沈浅双眼干干,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陆琛从没有感受过像今天一样的挫败和慌乱,他觉得自己平日在会议室内指点江山的口才,到沈浅这里完全没有了踪影。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口才竟是如此的拙劣,拙劣到让他不知如何去安慰怀里的人。 “浅浅……”陆琛轻声叫着,抱紧怀中的人,心被猛然揪了起来。 姥姥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功夫,沈嘉友已经联系了殡仪馆。就姥姥所说,她的葬礼按照农村葬礼仪式来操办,只要先将遗体运回农村老家。 陆琛抱着沈浅安抚着,这边还帮沈嘉友联系了车辆。而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帮忙。可那男人帮忙时,时不时会抬头看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那人就冲陆琛一笑。笑容虽已多加掩饰,却也少不了能看出些谄媚的意味来。他没空理会,扭头继续招呼沈浅和安排其他工作。 遗体运回老家,陆琛提前派人打扫了院子。姥姥的老家只有两间房子,一个院子。房子里因久未住人,腐朽的气息始终散不尽。 沈嘉友去找人村里的人,联系葬礼该如何操办。姥姥的父母都已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弟弟看到姥姥的遗体,免不了一阵痛哭,痛哭过后,站起来该怎么操办还是怎么操办。 棺材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现在蔺芙蓉和蔺玫瑰已经哭着给姥姥换上了寿衣。寿衣穿在她身上,格外合身。姥姥刚从病房推出来时,还一身的血,现在都已经擦拭干净。小老太太穿着干净,表情和祥,就像睡着了一样。 按照习俗,遗体在家一晚,明日火化,然后埋葬。也就是说,现在是与姥姥的遗体最后的告别时间。 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晚上。沈浅没有一直趴在陆琛的怀里让他安抚,到了这里后,就开始帮着沈嘉友统计村里送来纸钱和丧钱的人数和名字。 等统计过后,蔺芙蓉和蔺玫瑰在灵堂跪着哭累了,她让父亲和姨夫,还有舅舅他们去休息一会儿,她在这烧纸,不让灵堂前的火笼灭掉。 她到哪儿,陆琛就跟到哪儿,一直陪着她。 沈浅今天一天滴水未进,被蔺芙蓉逼着吃了点东西,很快又吐了出来。后来,蔺芙蓉哭着也不再逼她。沈浅还没见过蔺芙蓉哭成现在这个样子,女人悲伤后都会哭。可蔺芙蓉这种外表强势的,哭起来尤其让人心疼。沈浅觉得特别难受,可又感受不到哪里难受。 陆琛陪着她的身边,沈浅一句话不说,坐在垫子上,手里拿着烧纸,看着它一点点燃烧,待烧到了指尖,她都察觉不到,陆琛二话不说,将纸钱拿下来,扔到了火盆里。 到了这个时候,沈浅才回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第二张纸钱。 两人就这样烧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谈话声越来越大,沈浅将纸钱一放,起身去了门后用来放废旧品的小屋里。 “这都什么破地方啊?脏死了。” 赵仲掸了掸身上的土,各种嫌弃,要不是因为陆琛,他打死都不要来这种地方。 “嫌脏别在这里。” 李雨墨心情不好,没心思理会他的富贵病。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