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进入报社搭档的福,后一种情况还满常见的。 「那就拜託了。」 「我才要拜託你,今年可不可以带花就好,不要带那些希奇古怪的东西?」 齐亚克每年上坟时除了带花,还会为子琦带个洋娃娃、家家酒玩具、小洋装之类小女孩喜欢的玩意,放在她的坟头上,开车回警局的路上,我会照亚克指示停在路边,让他把小玩意塞给某个跟子琦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 「我昨天才买了个日本小学生用的书包,还是粉红色的。」 「我只是不想那一带又多了个都会传说,提到某个会乱塞礼物给小女孩的怪叔叔之类的。」 「你是说圣诞老公公吗?」听筒另一头的齐亚克停了一下,「对了,有个老朋友明天午夜要离开纽约,你跟万里要不要过来送他一程?」 「哪个老朋友那么急着走?」我的视线滑过办公桌上几天前的旧报纸,「我懂了,帮我们留个位置。」 「我会安排。」 「谢谢,晚上见。」 我掛上电话,王万里刚走到对面的办公桌。 「有什么事?」他问。 「州长签准了马里奥.莫顿的死刑执行令,明天午夜执行,」我拿起旧报纸递给他,上面的标题写着:马里奥上诉遭驳回。「齐亚克答应留两个媒体见证人的位置给我们,明天有空吗?」 「没问题,」王万里瞄了我一眼,「那个死刑犯是当年你跟亚克抓进去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笑了笑,「关于这个,说来话长了。」 「到比克曼最少要一个半鐘头,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 「换句话说,五年来你们没见过那个朋友一面,但确定他每年都有回来扫墓?」 「是啊。」我握住方向盘,「所以今年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们想想看,今年易千帆有可能躲在哪里?」 「这样啊-」王万里頎长的颈项缩进黑色风衣的翻领内。 原本纽约州的死刑在离曼哈顿北部的星星(singsing)监狱执行,1963年最后一次执行死刑后,执行死刑的电椅搬到了比克曼镇的格林黑文(greenhaven)监狱。 监狱座落在城郊,维持混凝土原色,让人联想到军事堡垒的高墙跟守望塔,与四周碧绿的草原十分不搭配。我们抵达时夜色已深,只看得到守望塔上的灯光,还有正门停车场连串的车灯。 门口的停车场已经塞了八成满,我找个空位把车插进去,下车走到正门前的圆环。十几个身穿印有白色『终止死刑促进会』字样黑t恤的青年正站在正门前,挥舞着上面写着『政府杀人』之类文字的标语牌。 带头拿着扩音器的,是个瘦成皮包骨,留长发十来岁的年轻人,应该还是大学生: 『请市政府展现美国的善良~中止死刑~饶马里奥一命~』 齐亚克站在正门旁,朝我们挥手。 「你们来晚了。」他说。 「路上塞车。」我耸耸肩。 「毕竟已经二十几年没有执行死刑了嘛。」齐亚克下巴朝正门撇了撇,「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门口的狱警打开正门一角的小门,齐亚克带我们进去,在里面的柜台核对证件。 一个瘦高个子,一头乱发,大衣搭在右臂的熟悉身影站在柜台旁,正把手上的证件塞回西装口袋。 「这不是我们的检,察,官吗?」转头瞥见那个身影的齐亚克故意强调『检察官』这个字眼。 「齐组长,别消遣我了。」那个身影转了过来,「你很清楚,我只是助理检察官。」 五年光阴像看不见的铅锤,拉下菲利克斯.凯普的嘴角跟眼角。让他的脸多了点让人想保持距离的神气,和当年警校讲台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形象接近了一些。 他身上那件当年跟我们见面时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