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杀神,随时都能取他性命。 叶胜萍提着茶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茶壶口袅袅倾斜的茶水晃了一下,在半空中拐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水线,洒出一点在桌面上。 他伸手,轻轻把那点水渍抹去。 沈如晚——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十年来他想尽办法去消除对她的恐惧,试图向自己证明重新再来一次他一定能战胜她,但每一次回忆都成了加深心魔的稻草。 叶胜萍曾满怀恶意地揣度过沈如晚,从那一眼,他认定她一定是个从小被灌输杀戮观念的杀人机器,是宁听澜的一把刀,被半点不爱惜地使用,早晚有一天会死得比谁都惨——叶胜萍比谁都期待那一天。 但还没等他看到那一天,当他被从前不屑一顾的仇家追着碾着东奔西逃,不得不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进碎琼里的时候,沈如晚退隐了。 就那么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在她的名声达到前所未有的显赫高度时,一点也不留恋地退隐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她消失得那么突然,像天边骤然划过的流星,等到绝大多数人仰头去追逐她耀眼到刺眼的光芒时,她已消失。 叶胜萍恨沈如晚恨得天天希望她死无全尸,唯独不希望她就这么消失、被慢慢遗忘。 如果她不继续剑斩鬼神,那他这个被斩破金丹的又算什么?被无名之辈碾压的跳梁小丑吗?她就该一辈子待在修仙界,在腥风血雨里,让更多人感受他那一刻的恐惧。 “咚咚咚。”茶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叶胜萍警觉地抬头。 隔壁那伙瘪三的忽悠声还在继续,来找他的那群人则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谁?”他粗着嗓子问。 门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叶道友,老板说这间茶室里的茶陈了,之前忘了换,叫我赶紧上来换成新茶。” 叶胜萍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陈茶,微微松神。 他刚要抬头把那少女打发走,心里却猛然一颤——他从未对老板说过自己姓叶! 中计了,这是瓮中捉鳖。 叶胜萍脑中立时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细想,他直接破开窗户,一跃而下,却不料就在他跃出的那一刻,平地一道剑光猛然袭来,正盯准他破绽,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执剑站在那,还有空朝他灿烂一笑,“叶胜萍前辈,多谢你配合。” 叶胜萍惊怒交加,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楼上,楚瑶光推开茶室的门,看着空空荡荡的茶室,没有一点意外。 前段时间他们通过林三找到了那伙卖叶胜萍消息的骗子,发现这群骗子是真的不知道叶胜萍的下落,于是这半个月来,他们特意找人放出消息说要找叶胜萍报仇,又用了一点手段“请”骗子们配合演了出正在行骗的过程。 他们所在的茶室附近只有寥寥几个茶室有人,挨个观察下来,要数叶胜萍最可疑,但这人隐匿了真实容貌,让人很难确定,楚瑶光就想了这一出“打草惊蛇”,果然把叶胜萍诈出来了。 她走到窗边,就着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往外看,楼下陈献已经和叶胜萍交上手了。 叶胜萍毕竟是曾经极有名的凶徒,要是实力差上一点,也没本事结下那么多仇人,哪怕金丹被沈如晚斩破,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比拟的。 也多亏了陈献蒙曲不询指点过剑法,本身有绝对嗅感,对灵气运行极度敏锐,又打了叶胜萍一个措手不及,两人这才平分秋色。 叶胜萍并没想和陈献分个高下,在发现自己中计后只想跑,灵气狂涌,虚晃一枪,飞身就往街口逃。 陈献没拦住,追了两步,怎么也追不上。 楼上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