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意秋看了看她,确定她是认真的,想了一想,一抬手,递给她一张纸片,上面简单勾勒水墨,“喏,特殊灯器是要拿着这东西去兑换了才能试着点燃的,你拿去吧。” 沈如晚方才也瞥了一眼杭意秋手牌上的分数,也有七十来分,虽说比不上她一个灯器也不放过的势在必得,但也能看出杭意秋是乐于参加这比赛的,现在却把特殊灯器给她。 说起来,她和杭意秋其实也不过是刚认识罢了。 “我就是觉得有意思,随手玩一玩罢了,又不是非要拿到什么名次。”杭意秋一点不在意地一摆手,“难道我多了这十分就能超过你了?你要用就拿去好了。” 沈如晚微微挑眉,定定看杭意秋一眼,微微笑了一笑,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了那张纸片,“那就多谢你了。” 杭意秋耸耸肩,“你不远千里来见我,替奚访梧传话也并没全然帮他说话,该是我谢你。” “走啦。”她潇洒地摆摆手,“活动尚未结束,我可不会就这么认输,等我再点两百盏灯器,到时候你要是被我抢走了头名,可别来怪我。” 沈如晚失笑,望着杭意秋远去的背影,也转身朝兑换特殊灯器的地方走,不知组织千灯节的人究竟在园中投下了多少张纸片,兑换处竟有好些人等着,一个一个地上前挑特殊灯器,轮到沈如晚时,一共也没剩下几盏。 “没想到能找到纸片的人这么多,特殊灯器准备少了。”坐在几盏灯器前的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满头花发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只是气息有些不稳,说上两句便要停顿,“就这么几盏了,小道友,你凑合着挑一盏吧。” 沈如晚已很久没有被称过“小道友”这样的称呼了。 “请问这些灯上的字有什么意思?”她目光在老妇人身上旋了一旋,若有所思。 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信笔一写,你选哪盏都一样。” 沈如晚微微蹙眉,伸手提起那盏写着“少年游”的灯器,一步也未挪开,就这么当着老妇人的面把灵气注入灯器中。 老妇人雍和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一点诧异之色,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忽而又笑了,声音低低的,“硬脾气的姑娘。” 沈如晚灵气注入灯器中,便觉着这灯器与其他灯器不同,灵气灌入其中竟有三分滞涩,非得再加三分力,才能顺着禁制推下去。 她面色不变,垂着眼睑,心念如一,偏要逆着那股滞涩而上,在那灯器内势如破竹,只听灯器中一声轻吟,倏然迸发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盈盈的光辉—— 皎皎如明月清辉,她一生也不能忘。 沈如晚蓦然抬起头,目光冷锐,直直望着眼前的老妇人: 这灯器之中映照的辉光,分明与七夜白绽放时的皎皎光芒一般无二! 老妇人也在观察她,望见沈如晚冰冷的神容,竟然没一点意外和惊吓,轻声叹了口气,“你认得这灯吗?” 沈如晚缓缓将灯器放在案上,灯器扣在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轻响,神色也收敛了,波澜不惊,“灯不认识,但灯光倒是不陌生。” “认得灯光,那就是认得了。”老妇人怅惘地说着,目光在她身后扫了一眼,“只有你一个吗?” 沈如晚从看见那灯光起,便不意外对方知道她还有同伴,可却偏要反问,“若我说是呢?” 老妇人笑了起来,“若只有你一个,那就说明你不是我在等的人。” 沈如晚漠然,“哦,那兴许是我找错人了吧。” 她说着,瞥了老妇人一眼,竟半点不犹豫,转身便走。 老妇人愕然,“哎——你等等。” 可沈如晚半点也没有停步的意思,大步向外走。 老妇人默不作声地看她一路走过回廊,消失在她视线中,庭院重新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水月松风。 此处再无人来,与外间喧嚣热闹成了两个世界。 “哎,怪我,明知这是个刚烈不让人的姑娘,还卖她关子做什么?”老妇人长长一叹,有些无奈,坐在桌案后半晌不动,细细思量了一会儿,伸手敲了敲桌案。 不过几个呼吸间,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