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厚重的裹纱,根本看不透里头,说不好奇是假的,“祁苏,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说病就病了,明明前一晚也没什么异常祁苏喝完,将之摆到了一边的矮几上,转头的时候,应了一声“尚好。” “……” 好嘛,那就是什么都不说了,楚娆自知理亏,那日让他生着病一个人回来,她已经很对他不起,现下他不想说也是应当的。 索性现在祁苏看起来,除了失了血色一点,其他好像与往日没什么两样。 祁苏说完,就自顾地闭目养神,楚娆不敢出声,想走又想着合理应当得说一声,就这样一直等着。 呆着呆着有些无聊,她走近桌案,随意地翻看起上头摆开的旧书册,无一不是棋谱史传之类的东西,偶有夹杂些杂记也都是晦涩难懂的字句。 实在是,不如话本好看呐。 楚娆回头看了眼祁苏,这个人当真是从里到外都无趣的很。 然而就在这一堆旧书之中,有一本她熟悉的《京本通俗风志》。啊,她想起来了,昨日晚上,见祁苏用完了那个蹩脚的借口,情绪一上来,她就不知道把书放哪了。 回去更不会想起来,原来是放在这儿。 这本风志名字取的文雅,其实讲的皆是些街头巷尾的市井趣事或是游山玩水的奇闻异事,楚娆是从她哥哥楚绥手里拿过来的,看过了一遍,觉得好玩儿就放在了自己屋子里。 现在摆在祁苏这边,好似也很是顺眼的麽,楚娆重新将这本风志夹进了一堆旧书之中,准备垒垒齐整。 “我还未看完。” 祁苏突然出声,楚娆还没放下本子,提着书的一角转过身去,和祁苏的视线撞了个透,真不知道他是何时睁开眼的,“那你现下还看么。” 祁苏将身上的被衾捋平,留出了空位,“嗯,也可。” “……” 想看就直说,每一次都要靠她猜,楚娆现在总算是了解一些祁苏的性子,他说话就是喜欢说半截,可是教他听半截的话,他倒是从来都听不出来。 楚娆小碎步走着,将书递到了床前,祁苏用没受伤的左手接过书,摆在膝腿的位置,意料之中地下了逐客令。 “你该回去了。” “哦。” 楚娆心想,早上该看的也看了,祁苏的脸色比昨日就好了许多,应当能养回来,不如明日再来好了。 可是当她走至门口,转头合上小门时,看到祁苏依旧用手将书抵着膝来看书,忽尔想起昨晚进门时看到的模样,心里的不忍‘窜’的冒了上来,一时冲动重新走回了矮几边上。 “算了,还是我替你拿着吧。” 楚娆知道祁苏肯定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等他回应,直接抽走了书,双手捧着那翻看的一页,端端正正地摆在他面前。 “你要是看完这一页了,就说一声,我好翻过去。” “你不必如此。” “那我便一直举着,你不看,我也一直举着。” “你这又何必——”祁苏皱眉,到底是女子惯来会耍赖,还是就楚娆一个这样。 她留在楚家不肯回来,祁苏并不觉得难以理解,他那日写休书是为了成全她历来的心思,并未想着楚娆会回来,更没想到,她还能如现下这般耍起无赖。 祁苏的脸色愈冷,但看着眼前那双有些发抖的手腕,终于没再赶她。 “罢了,你读给我听吧。” “好啊。” 这次,楚娆很快就应了下来,顺势收回手,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她还以为举个书而已,没成想还挺酸疼的,这要真是举上半个多时辰,那还得了。 楚娆清了清嗓子,女子特有的婉转音调如翠莺鸣啼,稍有些尖,却的确是温柔好听。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