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是第一日认识祁苏了,这样回去总有些不放心。 她重转过身,自顾自地开始在屋子里头转悠,东逛逛西晃晃,一边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再探清楚些。 祁苏此时是坐在内室外,内室外的门边窗下是一张鸡翅木长桌,两边各一个高几。 高几旁再往里折是一个简易的漆红书架,应该是放偶尔从书房带回来的书。书架有些高,楚娆看了眼,自己的那本书也还放在这个架子上。 祁苏的余光能看到楚娆明明已经到了门口,又折回来,甚至还在周围转圈,这让他不由得拢起了眉心。 平日里他就喜静,今日在池边不知为何乱了方寸,他已是很不能入眠,只能下棋到夜半,现在还有个始作俑者在身边不断晃悠,他难得的有些闷躁。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苏看了半响没落下一子的棋盘,抬头转向还在书架前徘徊的楚娆。 楚娆等的就是这句,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才会这般刻意地“扰人”。 只见楚娆笑嘻嘻地指着木架子最高层,“我要看最上面那本《谷梁传》,可我拿不到。” 楚娆作势垫了垫脚,伸着皓腕够不着的样子,甚至担心祁苏犹豫,她还加了句,“拿到了我就走。” 因着这句,祁苏总算是被她说动了。 他高过楚娆许多,书架的顶层于他也只是伸手随意便能取到的,楚娆满心期待地等着他伸手的瞬间,只要手袖滑落下去,她就能看看到底有没有伤口。 哪知祁苏动作太快,袖子还没来得及往下褪,已经把书递给了她。 “带一盏灯走。” 说罢,祁苏又回到了坐位,多一眼都没再分过来。 就这样回去了?楚娆手里攥着一本‘多余’的书心忖,她此时若回去了躺床上,一定还是睡不着。 祁苏面色无波地坐那下棋,楚娆咬了咬牙,索性一个箭步,冲到了祁苏面前。 书往桌上一放,手起手落,她一把抓过祁苏的手,将袖子往上一推。 “嘶——”楚娆狠吸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被清洗的很干净,但暗朱色的红痕还是明晰可见的嵌进了白皙的皮肉里,平直的伤口亘在白净的小臂,看着都疼。 “你——”祁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等祁苏反应,楚娆毫不犹豫地捉起另一只手一推,果然,在相似的位置也有一道深印,但比那道稍浅了一点,也侧过了一点。 楚娆又不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伤口的形状位置,摆明了就是祁苏拉着她往左边栽倒的时候,滑倒卡在石壁壁池的折口割到了右手,左手大概是为了拉住她,伸出来时,一并被带了一下,这才出血蹭到了衣衫袖袍。 “你说没伤,这不就是伤么?”楚娆蹙眉看向祁苏。 祁苏被她的问话一缓,回过神,想抽回手,奈何楚娆的手紧紧拉着,一点儿都不给机会。 “你先放开。” “不放!” 感受到手臂上柔软的触感,无来由的烦乱拢在祁苏的心头,就在他快要发作时,眼前的女子忽的抬起头,瞳色清澈,满满当当倒映着他的影子,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还痛么。” 祁苏闻言楞了好几息,终是没再挣脱,“不痛。” 骗人,楚娆心想。 她的手拉着祁苏的手腕不放,挪步挪到了祁苏坐着的位置对过,然后将他的手摊在棋盘上,正好垫着方才拿的那本书。 “哎,幸好我以防你受伤,带了油葱汁。”楚娆从怀里掏出自己带来的小瓷瓶,单手将瓷瓶的小口打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