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日,天大晴。琬宁换好着装,领着琥珀便去主院准备给郭络罗氏请安。上一辈子郭络罗氏初见面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今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难题迎接她。刚刚走到主院院门,便见乌孙氏也跟着走了过来。琬宁觑了她一眼,见她眼底下斗大的乌青,虽然是华衣美饰浓妆艳抹,可也掩盖不住乌孙氏脸上惴惴的神色。这是自去年禁足后乌孙氏第一次跟琬宁打了照面,彼此都有些诧异。琬宁率先一步走了进去,乌孙氏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半句话都不吭。 看着倒像是学乖了。听宫女说胤禩跟郭络罗氏出门给皇上、太后、惠妃跟卫贵人请安,要过一阵子才回来,琬宁便坐下啖了一口茶,完全没有要跟乌孙氏说话的意思。 乌孙氏有心搭话,可瞅见琬宁的神色后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她看不惯琬宁得宠,还陷害她被禁足,如今来了个厉害的福晋,刚好可以压制这个侧室。到时候她只要好好巴结福晋,自有出头之日。如此想着,乌孙氏忍不住坐直了腰板,打算等一下就好好奉承郭络罗氏。 大约过了一刻钟,胤禩才领着郭络罗氏走了出来。琬宁跟乌孙氏连忙起身行礼问安。 “都坐下来吧。”胤禩说道。 琬宁半低着的头,眉角却微微上挑。听着胤禩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她快速扫了一眼,果然见胤禩脸上冷冷的,一边的郭络罗氏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忽然想起,上辈子胤禩大婚第二日也是这样的场景,恍惚听说是因为郭络罗氏对卫贵人不甚尊敬的缘故。 琬宁猜得不错。胤禩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几番下来才忍住怒火。惠妃是他的养母,出身纳喇家,朝堂上有纳兰明珠这个亲戚,自然不是他生身额娘可以比的。可郭络罗氏着实太不会做人,给额娘的见面礼薄了三成也不说,敬茶叩拜时竟也是疏远冷淡,他还没嫌弃郭络罗氏阿玛是个被问斩的罪人呢! 郭络罗氏心里也有怨言,她是看不起卫贵人的出身,况且卫贵人只是个贵人,哪里能跟一宫之主的惠妃娘娘相提并论,所以准备的礼物要比给惠妃的逊色一些。可偏偏胤禩不体贴也就算了,回来的路上还没好脸色,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么?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琬宁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茶,深深吸了一口气跪在郭络罗氏跟前,轻声说道:“福晋请喝茶。” 郭络罗氏有一年多没见过琬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年那一番话竟让自己的外祖母被太后呵斥。见琬宁还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也没了要为难的意思,微微抿了一口茶便给了一对蝴蝶流苏簪曲形蝴蝶簪并一对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作为见面礼,给乌孙氏的则是一对蝴蝶图案镶蓝宝石花钿簪。 “你们两个都是伺候爷的老人了,往后咱们和和□□地相处,也好叫爷不必为了后宅之事而烦心。”郭络罗氏年纪虽然不比琬宁跟乌孙氏大,可谈吐言语间端的是高高在上的架子,“我这儿规矩严,等一下会派人去你们那儿细细解说。” “今早折腾了一天也累了,”胤禩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听到郭络罗氏说“规矩严”却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你们都回去吧。乌孙氏,因着福晋替你求情,爷才放你出来,这段时间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浪费了福晋的一番好意。” “奴婢谨遵爷跟福晋的教诲。”胤禩这一句话更加叫乌孙氏起了好好巴结郭络罗氏的心思,她眼含秋波缓缓福身,娇声地对胤禩说道。 琬宁明显感觉到上头郭络罗氏神色一凛,拿着帕子印了印鼻尖上的汗珠,借机挡住了偷笑的嘴角。一进门就把乌孙氏放出来,郭络罗氏想必是知道乌孙氏之前是跟自己闹了矛盾才被禁足的,所以才想叫乌孙氏解禁出来跟自己打擂台。可是郭络罗氏自己估计也料想不到,乌孙氏虽然讨厌自己,可心里也明白最重要还是先要挽回胤禩的心,这回郭络罗氏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胤禩倒像是没看到乌孙氏的秋波暗送,起身抛下她们便往书房走去。虽说有婚假,可差事也不能落下,白天的时间还是好好在书房里看看邸报吧,左右对着郭络罗氏他心里也不舒坦。 琬宁也起身告退,独独乌孙氏留下,估计是要在郭络罗氏跟前好好奉承一通。 郭络罗氏也没这个闲工夫搭理她,随便几句话便将她打发了回去,自己回到主院坐在榻上咬起了手指。那个王氏闷声不吭像只鹌鹑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