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 任淑贞声音很高,这刺耳的声音传到辛氏耳中,辛氏皱眉,严厉的瞪了任淑贞一眼。 辛氏都有点儿后悔让任淑贞出来了。六娘真是被惯坏了,明明答应过不生事的,现在却言而无信…… 任淑贞被她瞪了一眼,才想起辛氏的劝诫、自己的诺言,眼光闪了闪,心虚的低下了头。 任淑贤虽然和任淑贞虽然同是二房的女郎,不过她是长女,自小便是被严格管教的,不像任淑贞似的娇纵,性情温柔多了,笑着问道:“六娘,为什么不行啊?” 任淑贞这时已不敢大嚷大叫了,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任淑贤素知自家小妹毛毛燥燥的,也便没有放在心上,又温和问着任江城,“八妹妹,到时咱们一路同行,好不好?” “不好吧。”任淑慧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八娘心心念念的人在宣州呢,二姐姐要带她走,她哪能乐意?怕是会记恨你,也说不定。” “就是。”任淑然微笑,“嘉州可没有安东将军府,更没有乐康公主殿下啊。” 屋里响起年轻女郎轻轻的、愉快的笑声。 辛氏这会儿真是有些头疼了。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任家女郎的教养真是成问题的,平时关起门来嘲笑任八娘就算了,现在二娘归宁,便是客人了,当着客人的面也这般肆无忌惮,言语狂放,毫无闺阁仪态啊。虽然任家这些女郎并不是她亲生的孙女,可这事若传扬出去,总归是她治家无方,管教不力…… 任淑英愉快的声音传入辛氏耳中,“八娘,你还和从前一样,对庾郎君痴心一片么?” 辛氏脸色铁青。 今天真是不应该心慈手软,放四娘和六娘出来啊。这个任四娘,和被惯坏的六娘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也不管屋里有外人没外人,就要胡言乱语了! 屋里又响起女郎们的笑声。 辛氏愈加懊恼。 她目光扫过任淑贤身后那面生仆妇,不知是她多想了还是怎么的,总觉得那仆妇脸上带着讥笑之色。 “不该放四娘和六娘出来啊。”辛氏后悔,“还有,应该提前交待下三娘她们谨言慎行的。” 一片嘲笑声中,任江城慢吞吞的开了口,“我这个人没什么长性的,两岁的时候喜欢方糖,三岁的时候便喜欢茧糖了。”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喜欢庾郎君了?”任淑英眼睛亮晶晶的追问,“那你喜欢谁啊?” “你口味变了,对不对?”任淑然好奇,“那你现在喜欢谁?桓郎君么?” “桓郎君?”任淑贞一声惊呼。 任淑慧也变了脸色。桓家和庾家同属南朝一流世家,不过,因为桓大将军如今大权独揽,权倾朝野,所以桓家风头最劲,桓家子弟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所过之处,众人瞩目。八娘她……真的“利刀剪断红丝线”,不再眷恋庾郎君,却又看上了桓家的公子么? 面对任家诸女虎视眈眈的目光,任江城又觉无奈,又觉好笑,“我根本没有见过所谓的桓郎君啊。见都没见过,哪里谈得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姑娘们,你们想多了。 “虽然你没有见过桓郎君,可他却夸奖过你。”一直默默无闻的七娘任淑清忽然说道。 “对啊,桓郎君夸过你呢。”任淑英被提醒了,盯着任江城看了好几眼,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嫉妒之意。 辛氏愕然,缓缓问道:“桓郎君夸过八娘么?” “夸过,夸过不只一句呢。”“夸过八娘的字,好像还有别的……”女郎们七嘴八舌的告诉她。 辛氏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任江城,心绪复杂难言。 桓广阳来拜会她,可是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字…… 任淑贤听到妹妹们从庾郎君说到了桓郎君,话题越扯越远,不由的心中着急,握紧了任江城的手,“八妹妹,先不说这些,你想不想和二姐姐一起去嘉州?” 任江城笑,“二姐姐,这个我也说不好,等我请示过祖父,再告诉你,你看行么?” 任江城想清楚了。刺史府当家做主的人还是任刺史,任刺史若愿意让她和阿父阿母团聚,她当然可以欢欢喜喜的启程;任刺史若要留她,一句话就能让她走不了;还是先探探任刺史的口风,之后再作决定吧。而且,现在孙庆之应该连聘书都还没有拿到手,是否到嘉州出仕、以什么样的职位出仕,并没有定下来。这个时候便迫不急待的说要和任淑贤一起走,非常不明智。 任江城这话说的很是通情达理,任淑贤不由的脸微微一红,“八妹妹虽年幼,虑事却比二姐姐还周到呢。这事是很应该先请示祖父的,很应该的。” 王氏听任淑贤说话这么软和,撇了撇嘴,“二娘就是太有做姐姐的风度了,对妹妹们太好了。” 任淑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