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城还是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四娘子说的自然不对。我是搭了乐康公主的船从宣州到吴郡,并非从宣州到京城。” “什么?”瘐五娘、瘐六娘还有瘐清、范瑶同时睁大了眼睛。 任江城扬眉,“从宣州到吴郡,和从宣州到京城,自然是不一样的,你们说对么?” 瘐氏姐妹忿忿的转过头。 范瑶不知怎地想笑,就要笑出来了却觉得很不合适,会得罪瘐家姐妹,忙硬生生忍住了。 她虽然忍住了笑,却没说话,因为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瘐清便有些恼羞成怒,她向前走了几步,欣赏着一匹漂亮的蜀锦,“八娘子是不是和我们姐妹一样,也是接到了寿康公主府的请贴,为了参加嘉苑雅集,才特地来挑衣料的啊?对了,八娘才到京城,可能还不知道,这满京城中的名门世家都会有宴会、雅集,想要参加这些宴会,必须家世、才华配得上才行,才能得到主人家的请贴。家世差些的、人品有瑕疵的、没什么学问的,便不配得到邀请。寿康公主府的嘉苑雅集是全京城最受瞩目的,也是请贴最难得到的,以八娘子的家世、地位、才貌,想必请贴早已经到手了吧?” 瘐五娘不由的轻声笑了笑。 瘐清这是在故意寒碜任江城了,明知道她不可能有寿康公主府的请贴,所以才成心这么问,让任江城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让任江城下不来台。 “阿姐,别这样。”瘐六娘不好意思,轻轻拉了瘐清一下,“你明知道八娘子不可能有的……” 寿康公主府的请贴确如瘐清所言,是全京城最难得的,任京城这位才从宣州来到京城的女郎不可能得到寿康公主府的邀请。别说任江城了,就连范瑶也未必能够呢。 “八娘子,你不必在意……”瘐六娘劝过瘐清,又好心安慰任江城。 “她在意又有什么用?”瘐清声音冷冰冰的。 任江城笑了笑,“瘐四娘子,敢问今天是几日几日?” 瘐清颇为恼怒,“无缘无故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任江城淡笑,“瘐四娘子记性不大好,可能忘记了,那我便来提醒你一下吧,今天是三月三十……” “谁要你提醒我了?”瘐清更加气恼。 任江城恍若无闻,自顾自接着往下说,“那么,寿康公主府的嘉苑雅集又是什么时候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在四月底吧。嘉苑雅集在四月底,请贴通常于雅集前半个月发出。瘐四娘子,你现在便问我有没有接到请贴,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为难我么?” 瘐清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瘐五娘也觉得脸上无光。 任江城笑了笑,命伙计把她和范瑶所选中的衣料一一包起来。包好之后,她扬声道:“我和表姐已经好了,钱袋子呢?” “钱袋子来了。”珠帘一掀,自隔间走出一位丰神如玉的青年郎君,笑着说道。 店伙计报出一个数字,任平生洒脱的一挥手,一锭黄澄澄的金子落在柜台上,“多的赏你们。” 店伙计拿起这锭金子掂了掂,不由的暗暗咋舌,“这么重,沉手,他轻轻松松的便扔过来了,跟扔片树叶似的!”放秤上秤了秤,忙道:“郎君不可,这也太多了……”任平生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说过了,多的赏你们。” “谢郎君,谢郎君。”店伙计乐的都要不会说话了。 他把三位尊贵的瘐家女郎放在一边不理,紧着对任江城和范瑶献殷勤,“范娘子,任娘子,今后请多多光临,多多光临。” “多谢阿父。”“多谢姑父。”任江城和范瑶甜甜蜜蜜的向任平生道谢。 店伙计听在耳中,仔细记下了任江城的样貌。这位小娘子的阿父出手太阔绰了,今后她如果再来光临,一定会做为最尊贵的客人来接待…… 他殷勤备至、热情似火的将任平生和任江城、范瑶送了出去。 瘐氏姐妹看着这一行人结了帐出门,上了等候在外的牛车,个个目瞪口呆。 钱袋子,任八娘出门买衣料,她阿父跟在身边,充当钱袋子…… 那么重的一锭金子丢出去,不用找了…… “这位任八娘子,究竟何许人也?”好半晌,瘐六娘方喃喃道。 瘐清咬牙,“她是宣州刺史的孙女、伏波将军的女儿,阿母是范家女,范瑶的亲姑母,范家也就算了,家世还勉强看的过去,任家算是什么?就凭她这样的出身,不是应该在名门贵女面前低声下气、柔声细语的么?她却……她却……”气得都说不下去了。 瘐五娘皱眉,“她在这里厉害又有何用?有本事到对嘉苑雅集去大展才华,我便服气了。” 听了瘐五娘的话,瘐清好像大夏天喝了冰水似的浑身舒坦,“正是这个话。” 任八娘,在这里威风才有几个人看的见,有本事你也参加嘉苑雅集去啊。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