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太当即就扯着喉咙嚎了起来。 “你这个死赔钱货!一鸣!一鸣你伤到哪里了吗?反了天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打你弟弟!”江老太太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搂住自己的宝贝孙子,大声嚎哭起来,“真是反了天了,你打他,要不连我一起打吧!反正你早就看我这老太婆不顺眼,让我死了倒也清净。” “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呢?”冯曼曼也声泪俱下,抽噎着捂着脸,“他才多大啊,你就要打他。我知道你记恨你妈妈的事情,你有气就冲着我来,不要打一鸣。” 江一鸣从地上爬起来,又向着江一甜扑过去,结果被阮明月死死地抱住。 “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你打他就是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死丫头在想什么。你们狠心烂肠子的就是要害他。”江老太太爬起来边哭边骂。 “这关我什么事了?”阮明月莫名其妙。 “我根本没动手打他吧。他过来要打我,我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打,躲开了而已。”江一甜站在一边,叉着手,脸上甚至还带着笑,“谁让他动手打我的时候,用力那么狠,自己收不住重心趴在地上,这怪得了谁?” 幸好她早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对这个所谓的“家庭”失去了期望。这个家是江老太太的,是江父的,是冯曼曼的,是江一鸣的,甚至是阮明月的,但是不是她的。 她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 江一甜曾经试图去亲近自己的祖母,但是得到的就是漠视和絮絮叨叨的谩骂,她曾经什么都不敢说,低着头试图用自己的讨好换取江老太太的夸奖。 她得到的永远是“狠心烂肠子的赔钱货”。 到底狠心的是谁? “怎么?他打我我连躲开都不行?按照你们的逻辑,我只能站着被他打?” “一鸣才多大啊?他打你一下能多疼?”江老太太看着孙子痛心疾首,扑过去揪着江一甜的领子,被江一甜一扭身躲开了。 “您现在是知道我没动手打他了?刚刚不还一口一个我狠心烂肠子要害他我要打死他的吗?”江一甜被这个神逻辑所折服,翻了个白眼,“到底谁狠心?他刚刚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偷,就是因为我包里有桔子。在他眼里我连个桔子都吃不起,说出去不丢人吗?” 她六识敏锐,注意到门口有细微脚步声响,话风当即就一变。 “您猜猜今天学校里有人说我什么?说我一看就是穷酸样,丢了东西肯定是我偷的。说我家里肯定穷酸,说我手机屏幕花了快一年了都不换,肯定是没钱。”江一甜说到委屈的地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成功地让自己红了眼圈,“我知道爸爸挣钱养家的辛苦,所以从来不管爸爸要东西,想节俭一点为爸爸减轻负担。结果……结果连我们自己家的人都……” 不就是装委屈吗? 别以为只有你会。要不摊开了看看究竟是谁委屈? “……结果连我们自己家人都觉得我吃口桔子就是偷的了。” 江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出,他皱起眉,看向了语带哭腔的江一甜。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眼里泪水在打着转,但是倔强地不肯落下来。那副要哭但是竭力忍住的倔强样子,竟是和她的生母蒋菲同出一辙。 蒋菲当年发现的时候冯曼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本来不想离婚的。 可是蒋菲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江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女儿了。 她穿着校服,脸上也没有画过妆,清汤挂面一张小脸,素净极了,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绑头发的发圈,那上面点缀着一颗绒球。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是几年前的老款式,边沿有一条碎裂的痕迹,看上去已经快不能用了。 他再看看自己现在的妻儿,冯曼曼画着淡妆,耳间坠着个钻石的耳坠,胸前挂着个闪闪发亮的项链,上头还镶着钻石。他的儿子鞋子是花里胡哨的什么新款,最近说是学习用,还买了一台新电脑。 “我知道爸爸挣钱养家的辛苦,所以从来不管爸爸要东西。” 江父一时间有些感慨,他忽略的女儿能为他这个父亲着想,而他从小娇惯的儿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甜甜明天去买个新手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