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正殿外的“眷瑷殿”已经改为“容宸宫”,合宫人齐刷刷跪身参拜,我看着高兴,命迢儿分赏。 秋水跪在头里,抬眼笑道:“娘娘忘了,一早出门前已经赏过了。” “赏赐还嫌多么?我心中高兴,再赏一回。” 过了正午,入宫的新嫔来宫中参拜。 满屋粉白黛绿,麝馥兰香,一行十二人向我行叩拜大礼。命众人平身,我介绍湘妃眉如素,新人再拜,而后将备好的赏礼分赐下去。 我在各人脸上逡巡几圈,和颜问道:“哪位妹妹是中都按察史冯大人的女儿?” 一女盈盈迈前一步,颔首欠身道:“臣妾冯氏,见过皇后娘娘。” 我点点头,又问:“五都刺史赵丹青大人的族妹明贵人是哪个?” 一个身着青莲罗裙的女子走出来,声音脆脆的:“回娘娘,臣妾是刺史之妹赵氏。” 我微笑点头,向其余人看了看,对其中穿着藕色衣衫的女子道:“想来这位妹妹便是阮美人了。” 她近前行礼,语音儒软:“臣妾阮罗烟,见过皇后娘娘。” 如素赞道:“果真传闻不虚,是个难得的美人呢。” 我心里也很喜欢。这阮氏不但生得极美,而且只浅施粉黛,并不张扬。 问过内务局给她们安排的住处,我少不得要说几句场面话:“住进宫中,以后就是姐妹了。后宫相与,和睦最好。你们各自安居,要一心为皇上分忧。” 我说一句,她们应一声“是”,之后便让众人各自散去了。如素随即也告辞:“忙了这一日,你必定累坏了,好好歇歇吧。” 我抻个懒腰,累,真是累,比我进宫那日都累,于是不与如素客套,遣人送她回去。 至晚间掌灯时分,正要卸妆更衣,司徒鄞却过来了。 他在朝服外罩了一件檀色裼袍,与我的衣帔竟十分相配。瞥见他手中新扇,我会意暗笑,刚送出一把,又寻了一把,这人还真是扇不离手。 随口问一句:“怎么过这儿来了?” 他抖开折扇,笑得春风意暖,“不然呢?” 我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挪开,虽则见到他心里无限欢喜,但也不愿惹上专宠的名声。 如今宫中填了新人,更不比从前,我少不得违心道:“今日新小主入宫,母后又有那个意思,你也该到别处……” “别处?除了你这里,哪里还有别处。”他理所当然地揽过我,低道:“你这样说,是存心要我心急?”说罢恶作剧地呵我痒痒。 髻上步摇玎珰乱响,我躲闪不过,细喘着讨饶:“我知道了!好好说话便是。” 司徒鄞乖乖住手,笑问:“送你的扇子,可还喜欢?” 我不由笑:“我很欢心。” 司徒鄞更开心:“我不工诗词,游戏之作唐突了你。嗯……赶明儿写一篇《凤妆赋》送你,如何?” 我注视他明亮的眼睛,“都好,就是太费心了。” “我心如此,又怎会费心?”默了一会儿,他的眼神连同语气都变得认真:“选秀之事,不过是应母后的意思,把人娶进宫来,也无非做个摆设。你入宫那日我冷待了你,今日,不妨就当作你我的大喜之日。” 我百感交集,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原来之前是我多虑,他待我之心,从不似我想的浅薄。 出神间,司徒鄞拨下帷帐,将我轻轻抱至榻上。 一纵清宵,无边旎梦。 * 每年一入十月,宫中总有好忙,因为再过一月便是皇上寿辰。今年更有岱国之主梁袖前来贺寿,所以筹办寿宴之事格外严慎。 宫外之事有复尘经手,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宫内的一应事务,从装饰布置到宫人侍从,再到器皿菜肴,无一不是我亲身着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