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呢,她挂着湘妃的名号,可究竟是司徒鄞的什么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带我进宫?就算不做皇妃,我也会为你炼药的,你明明很清楚这一点……”眉如素梦呓一样地自语,眼泪冲刷掉全部尊严。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碰过我,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摆设?” “摆设?你算不上摆设,只是一个工具。”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里。 过后镜葵进门来,发现主子脸色惨白,状如槁木死灰。她吓得叫了一声,忙不迭把人掺到床上,哭道:“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去请太医来!” 眉如素拉住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头顶的鎏金帐,“镜葵,有一种男人,他会对自己认定的女人不计生死,却对旁的女人打从心眼里不屑……遇到这样的人,你千万要离他远点,你不能侥幸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他认定的那个人……” “娘娘,您说什么呀……” 眉如素淡淡笑了,疲惫地阖上眼皮,“赌不起,你永远也赌不起。” 眉如素对钟了讲的话不算说谎,她心里确实喜欢与自己很投脾气的钟了,但同时,也真真切切怨恨霸占了司徒鄞的钟了。 更多时候,她是羡慕那女子有这样好的运气。 钟了罚跪德政祠翌日,她知道司徒鄞必会左右为难,束不住心猿意马,到底去霖顺宫看了他。 偌大个宫殿寂静无声,刚刚推门进去,就闻见冲鼻的酒香。 这必是宫里最好的酒,最好的酒,通常都是为了断人心肠准备的。 她绕过屏风,一眼看见倒在榻上,怀里还死抱着酒壶的颓废男人,当下心血逆流,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策划阮罗烟假孕,是为挑拨,不许司徒鄞向钟了解释,否则便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爱而生恨,这一招无用之棋,双毁之棋,她还是下了,便是赌气要看看,这二人是否真能两不相疑。 却到底是,料浅了司徒鄞的用心。 她控制不住怒气,也控制不住心疼:“你还要不要命?这么一壶酒下去,你的毒——” “正因还要留着一口气,我才只喝一壶。”司徒鄞双颊潮红,眼神却异常清醒,没了往昔怒气,只是苦苦地看着眉如素,“你说人想喝醉的时候,为什么往往醉不了呢?” 眉如素定定看他半晌,将他的落寞和无力尽收眼底。 她像是问他,实则是说给自己听:“你为了她,连命都舍得。” 这么多年她所等的,就是这么一个诸望灭绝的结果。 “别再作践自己,我去向她说明阮氏之事。” “没有必要了。”顿了顿,司徒鄞温柔地叫她:“如素。”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双手重重搭在女子肩膀,道:“我放你走,也许你本不应该住在这里,我误了你。” 酒气氤氲,眉如素的眼泪掉下来,“你醉了。” “我清醒着。”司徒鄞扬头笑了几下,露出不可一世的乖张,“我的时日不多了,但还有事情没做完。你不该卷进来,李弈城欠你的,我帮你讨回来,至于我造的孽,我亲自来结束它。” 孽?他把我们之间的种种形容为孽? 眉如素惨笑一声,眉目一横,迅速重振了精神。“我不走,我要做什么只凭我高兴,和你无关。” 她从微怔的男人手中拿过酒壶,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口。 平生喝的第一口烈酒,真是辣啊……肝肠寸断的感觉,竟然这般痛快。 酒意逼退一切莫须有的情绪,眉如素笑得冷艳倾城:“既然还有余事未完,就不要喝酒了。”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理会司徒鄞叫着她的名字。 平生第一次,她不跟随他的脚步,不追逐他的目光,毅然决然将这个在她心里比什么都贵重的男子抛在身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