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生下了他,就一直住在这里了。他爹走得早,是享福去了,苦了我们娘俩……” “我看这个大哥是有些病症……”钟了斟酌着问:“可为他看过?” 纪婆婆一声叹息:“打生下来就如此了,早些时候,郎中巫医不知请了多少,都没什么效果,后来……也便听天由命了。” 老妇目中露出慈爱,“我也想得开了,只要他活着,就是我的运气……哎,你看,怎么与贵客说起这些。” 钟了忙要安慰,无言半晌的牧舟取下腰间荷包,缓声道:“我们夫妇来拜访近邻,疏于准备,这是一点心意,望大娘收下。” 纪婆婆蹉跎的脸上现出惊愕之色,退步摆手道:“这怎么行呢,我、我不能收的。” 痴子在旁舞着手高喊:“能收的!能收的!” 牧舟微笑:“不错,大娘收下吧,便为令郎置些吃穿也好。” 纪婆婆感激,接过钱袋便要跪下,被李牧舟一臂扶住,声音是令人安心的沉稳:“大娘不必客气。我与内人初来此地,四处都不熟悉,以后还需大娘多多照应。” 纪婆婆连声应了,心中很明白,这位贵气公子是拣些好听的话来宽慰她。没有什么好东西报还,只有自家菜地上的新鲜时蔬,摘下许多装在篮子里: “这些乡下东西,恩人未必吃得惯,不过是个野意,老妪也没什么能报答的……” 牧舟从容接过篮子,对钟了一笑:“看来我们晚上有的吃了。” 钟了呆呆看着他,有一瞬间,恍觉眼前这人与从前有些不同。 ——他身上那种凌厉之气不觉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光同尘的温暖。 从前他是杀伐决断的帝王,是万民仰视的对象,但此刻,他心意满足地站在一片炊烟中,手上提着个菜篮,如同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能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岂不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两人走出去很远,牧舟开口:“怎么不说话?” 钟了迎着夕阳,长睫上跳跃着变幻的霞光。她看向牧舟,只是满足地笑。 纵是千言万语,又怎么抵得上良人在侧,两心相倚? 牧舟摇头叹气,“傻子。” 钟了用肩膀撞他,“谁傻了,晚饭还想不想吃了?” 牧舟挨近她,笑声丝靡,“娘子若不愿做,我便吃些别的……” 地上一道倩影登时定住,咬唇轻啐:“在外也这样不正经。” 男人哈哈大笑,拉长了声音:“我只是说想吃些别的菜,娘子,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第82章 番外三 晞光柔柔地打在窗棂细纱上, 钟了赤/身裹在被子里,鼻间发出一声含义不清的轻哼, 悠悠转醒。 身畔无人,人坐在窗下桌案前,执笔勾画着什么。 他只随意套着一条白色亵裤,墨发凌散披在肩背,健壮的胸膛迎着朝阳, 泛出蜜色的光泽。 钟了一只胳膊伸出被子, 懒慵慵看着侧颜极有魅感的人, 哑声问:“在做什么呢?” “画你。” 钟了轻挑了眉头, 咕哝着:“你兴致倒好……” 昨夜将她折腾到骨头都快散了架,这一大早的就这样好精神, 怎样想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更丢脸的是, 昨夜她禁不住了那般讨饶, 反叫他笑得得趣。 想到此处, 钟了随手将身边东西丢过去,落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