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西省在大晏朝中部偏北的地方,虽然算大略意义上的北方,运河在冬天也会结冰,但是与山北省那样真正的大晏边界省份却也是不同。从边西省城往东坐马车走一个多月就能走到大晏朝的京城,往南走水路行船一个多月就能抵达大晏朝最南边的海西省。 这并不是说边西省离京城和海西都一样远,只能说马车比船运慢得太多了,从地图上看边西省城到京城的路程几乎只有到海西省的一半左右。 李伯安雇的是一艘比较小的船只,虽然一般情况能拉五六个人,但是被李伯包下来只拉李永富他们三人。安排好船只之后,李伯还雇了几个挑夫帮自家小少爷和未来大舅哥搬运了行李到船上,嘱咐自家儿子李勇一路上好好照顾小少爷,之后挥泪送别了他们四人。 北方人坐船一开始最是新鲜,但最害怕的就是晕船,若是晕船,那简直就不会感到任何舒适,只会吐得天昏地暗。好在四人都没有这个烦恼,一路上船行得都比较平稳。从边西省往海西省走的这一个月里,几乎会穿过了半个大晏朝,南方那些比较有名的城市都在他们坐船行进的这条运河路线上。 三人一开始还有些兴致勃勃,每当船只到一个城市停下来补给的时候,都会下来走走逛逛,看看风土人情。只是不久之后,船家就抱怨他们这么逛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影响行进的速度,可能会推迟到海西的时间,于是提出要加钱。 李永富本想加钱了事,但是却被周水静制止了。周水静其实能看得出来,船家一家人都是淳朴的渔民,说加钱也是不是真心之意,最终目的其实是催促三人不要在每个城市停留过久,恐有变故。他们这些运河上行船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事故了,要是名声毁了牌子砸了,日后可怎么做生意? 周水静为人谨慎,觉得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三人可能看起来都比较年幼,说不定会在别人眼里给贴上一个“可欺”的标签,为了减少路上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听船家的话乖乖在船里等着他们补给一小段时间,然后迅速离开。 蔡思瑾对周水静的决定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李永富虽然心中诽腹,很想一路上好好玩过去,但是却不敢违了大舅哥的意,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哎,媳妇儿还没有娶过门的男人就是没人权啊! 终于顺利抵达海西省的省城南粤城的时候,四人都松了口气。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他们四人十月初从平江县城出发,到现在已经舟车劳顿两个多月了。 到达了南粤城之后,四人先让船家将他们拉到了离粤秀书院最近的一个水门那里,然后将行李暂时寄存在水门附近的仓库之中,先带着一小部分随身的细软住到客栈里面,慢慢打听情况以及寻找租住的房子。 南粤城是一座商业化很浓厚的城市,四人刚刚在码头仓库那里存好行李走出码头,就有讲着一口别嘴官话的一个青年男子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几位客官可是远道而来?小人叫阿青,乃是南粤本地人,对此地风土人情等各项事情都比较熟悉,若是客官愿意花上二十个铜钱,小人可以带四位在南粤城逛一整天,不知道几位是否有意?” 李永富嘿嘿一笑,他就喜欢这种明码标价的、服务态度又好的人,反正他对南粤城不熟悉,又不缺银子,马上就让李勇掏出二十个铜钱给了阿青,让他介绍南粤城的情况。 阿青在得知蔡思瑾和李永富两位是想到粤秀书院投考的学子之后,笑眯眯地给他们推荐了一个“学子套餐”,就是到越秀书院附近的民居租住,与之前在粤秀书院毕业、亦或是复习几年仍然考不上粤秀书院意欲回乡的学子们购置旧的家具、文具等生活用品,然后带着他们到粤秀书院参观一下,告诉他们粤秀书院招生的考试时间,以及带他们去售卖考试参考书的二手书铺买书。 蔡思瑾打听到越秀书院的招生考试是在次年五月京城会试考完之后。京城的会试是三月开考,四月放榜,等到五月份的时候,那些落第的学子该来的都已经来到了,所以正好开始招生考试录取人才。所以他和周水静若是租房子的话至少要租到明年五月份。 等到明年五月之后,若是考不中越秀书院的话再做别的打算,可是若是考中了,蔡思瑾可以住到书院之中去,周水静作为外地学子的家属,也能在粤秀书院近处更好的地段租到专门对学子家属出租的房屋,既离书院近又安全,只是租金可能会比现在贵一些。只是若丈夫在书院里,她这么一个单身小媳妇儿住远了肯定不放心,还是住近一些、安全一些更好,钱财都是小事。 李永富暂时不准备走,也琢磨着准备要考一考这个粤秀书院,说不定就像当初考府试的时候呢?他一个狗屎运就考中了秀才,难道就不能走第二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