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老师……?” 这沉默让瘦小黝黑的男孩儿不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刚平复下情绪的眼眶再次红起来,带着方言乡音的小声也有点哽咽了—— “阿依她病得很厉害吗……我可以去买药的,不管多远我都能跑去……那个叔叔,那个医生叔叔也一定有办法治好阿依的对不对……如果是钱,爸爸妈妈在工作了!等他们回来就可以把钱还给……还给……” 男孩儿终于哽住,余下的话音憋在通红的鼻子里,泪像是短了串的珠子扑簌簌地打湿了蹭着灰痕的脸,他声音哭得发哑,才终于憋出了最后的话—— “老师,你帮帮姐姐好不好?我、我害怕……” 随车医生正在此时停到男孩儿的身旁—— “小朋友,叔叔会尽力治……” “……别怕。” 女孩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随车医生一愣,扭过头去,却见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儿红着眼圈,但面上却漾起柔软而温和的笑。 她躬下身,轻轻地擦掉了男孩儿脸上脏兮兮的眼泪。 她没忍住跟着掉了眼泪,也没忍住破涕而笑,那笑的柔软里带着一种释然和坚定—— “阿木不怕。老师和这个叔叔会送阿依去外面的大医院——到了那里,阿依一定会没事的,老师跟你拉钩。” 旁边随车医生愣了几秒才回过神,“丁小姐,你……” “医生您说的对,我是这个孩子的负责人,我能决定。” 女孩儿抬眼望向男医生,目光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硬度,只不过须臾后她便弯眼一笑,“我会随车一起去,只不过路上的专业医疗看护,还是要麻烦医生您了。” “……” 医生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 “我去安排车。”他步伐顿了顿,随即笑着摇头,“我姓葛,你以后叫我葛医生就好。……我很佩服你这个女娃儿啊,你放心,这次之后你如果遇上学校的责难,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为你出面作证明。” “谢谢葛医生。” 丁玖玖怔了下,随即点头应下。 送乌蒙阿依入院的医疗车在出发的时候,“乘客”却比原计划里多了几位。 对上用力一抹眼泪,把“我是这个家里现在唯一的男子汉,我要照顾好姐姐才行!”这种话咬着牙说出口的乌蒙阿木,丁玖玖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而她也确实不放心这样年纪且心思活泛的男孩子和腿脚不灵便也管不住他的老太太一起等在山里。 只不过对于另外两位,丁玖玖就有些头疼了。 车发动起来,她沉默几秒,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旁坐着的男生: “你跟来做什么?” 寒时垂眼笑笑,伸手指了指已经驶动的车—— “我家的车。” 下巴一抬,示意向看起来约莫有五十岁、正认真给乌蒙阿依重复检查的葛医生—— “我家的医生。” 寒时往前面的驾驶座和自己斜对面坐了个腰背笔挺的保镖的地方划过半圈—— “我家的保镖和司机。” 丁玖玖噎了噎,想想也对,便轻抿了嘴巴,没说话地往回缩。 只是缩到一半,她就感觉自己不安地放在膝盖上纠结着的手指突然被人握进干燥温润的掌心里—— 丁玖玖一怔,侧过头望去。 坐在她旁边的那人正微垂着眼,细密的眼睫在鼻梁两侧冷白的肤色上留下小扇子似的阴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