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凉挽了软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以及腕上的几串镯子,难得来了兴趣。 东西都准备好了,顾温凉坐在小凳子上,将交缠在一块的花与叶一一分开,侧脸柔和,眉目带笑。 待将手里的花籽一粒一粒埋进土里,她欣悦地拍了拍手,一双雅致的美目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形。 顾奕怀便是在这时进的院子,见了这一幕哑然失笑。 顾温凉发现了背光而立的人,也顾不上素手上的点星泥块,微微福了福身:“爹爹怎的来了?” 青桃乖觉,朝外间伺候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婆子互相望了一眼,心领神会,从里间搬了一张黄梨木座椅出来。 顾温凉乘着这功夫,将手泡在清水里洗净,才直直地望着顾奕怀。 “爹爹今日来,倒真有一事与你商议。” 顾奕怀也不绕弯子,当下就挑明了说。 顾温凉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咱们府里无当家主母,有些事爹爹也拿捏不好。你与禹王婚期将近,虽是嫁入皇室,但该有的嫁妆……” 顾奕怀说到这里,也挠了挠头,虎目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掌兵符,率大军所向披靡,但与自己嫡亲的女儿说嫁妆之事,到底是有些难为情。 这样的活,一般是交由府中的当家主母的! 顾温凉轻轻咬了下唇,面色如同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粉,再瞧着自家爹爹的样子,当真是哭笑不得。 “我儿莫不好意思,你是我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虽比不上禹王殿下,但排场亦小不得。” “爹爹虽是军中莽汉一个,却也知晓,嫁妆越多越好,省得你到时进了禹王府遭人瞧不起!” 顾奕怀虎目一睁,说得斩钉截铁。 顾温凉一愣,清润的眼里涌起丝丝缕缕的感动。前世里她犯下那样的错事,莫说是嫁妆了,便是连个容身之所也没,一顶小轿匆匆进了忠国公府。 便是连个小妾也不如! 见她不出声,顾奕怀只当她是害羞,道:“这几日爹爹请了府里的老嬷嬷,统共列出了一百台嫁妆,大多都是你母亲留下的。” “爹爹今日来便是告知你一声,若是瞧上了库房里的什么玩意,尽管开口便是,咱们府里,也不兴旁人惺惺作样的那一套。” 顾温凉瞧着顾奕怀僵直的脊背,出口的话也带着一丝低迷的沙哑之意:“谢谢爹,嫁妆之事,爹爹说了作数。” 顾奕怀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瞧着亭亭玉立温婉大方的嫡亲女儿,感慨不已:“在爹爹眼里一直当你是一个长不大的小豆丁,这两日才清晰地感受到,爹爹的温凉,竟要嫁人了!” “虽是圣上赐婚,禹王府却是不错的,后宅干净无阴私,禹王殿下也是上了心的。” 顾奕怀怕她再想不通,揉了揉她长而顺的秀发:“再有两月,爹爹的温凉便是皇家的人了。” 顾温凉眼底噙了一抹晶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乖顺地站着安安静静地笑。 纵使经历了生死,再来一次,这世上也总有人予她安心,沈徹如此,顾奕怀亦如此! 待顾奕怀回了主院,顾温凉站在树荫下,一半细碎的阳光点缀在她的额间、秀发上,如同从一幅古画卷里走出的人儿一般。 她温软地笑了笑,对着青桃道:“带几个嬷嬷,去茉莉院走一遭。” 那个被禁足了的茉莉姨娘,前世也并不是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