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从学堂回来,披着一身的雨蓑,眉目清秀面上挂着温润的笑意,回到了屋里,便给老太太请了安。 许是早知顾温凉会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坐在祖母身侧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道:“这位便是温凉表妹了吧?” 顾温凉对他心存谢意,自然浅笑着抬眸,站起来福了福身:“昨日便听祖母说起了家中惯会读书的林胥表哥,今日一见,倒果真是清隽逸致呢。” 林胥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些年一直听家中长辈提起这个年幼丧母身份尊贵的表妹,原笃定了她不回来,没成想不仅来了且态度温软,举手投足自有云淡风轻的气质。 且这相貌,倒是真真与祖母挂在房中的画像相似。 “表妹过奖了。”林胥发丝上还沾着小雨珠,笑得温润如玉,顾温凉不动声色地瞥过他手间的书卷,莞尔。 这般用功,倒也难怪前世里连中三元深得沈唯赏识。 林府众人皆是和蔼温软之人,对顾温凉颇有溺爱,不提府上老太太,便是三位舅母,也时不时地塞一些奇珍古玩进她屋里,倒是叫她哭笑不得。 日子一晃过去几日,这日午间,顾温凉在屋里准备小憩一会,帘外却突然传来清脆的笑声和脚步声。 她与青桃相视一笑,摇了摇头:“定是二舅母来了。” 话音才落,帘子便被挑了开来,外边的冷风夹杂着雨水的润湿味儿灌入屋里,顾温凉精神一振。 “温凉快莫躺着了,随舅母去瞧瞧热闹去。” 来的正是顾温凉的二舅母,包氏。 包氏生得一张张不开的小脸,丝毫不显年纪,脸上又带着圆润的婴儿肥,喜人得很。 偏偏性子最是闲不住,平素里最爱拖着顾温凉的二舅父到处游山玩水,偏偏哄得老太太欢心,倒也过得自在。 顾温凉浅笑,按了按眉心,从榻上懒懒起身:“二舅母,外头还下着雨呢,哪里有什么热闹可看?” 说完,才瞧见包氏一身娇嫩的衣裳濡湿,不由得嗔道:“这样的雨天,也不叫丫鬟打着伞,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包氏浑不在意这些,眉宇间都带了深浓的笑意,声音软软的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柔意:“外间下的小雨,且我身子也没那样弱,温凉无须担心。” “我从丫鬟们那听得,今日在萃香坊有个十三公子宴,参加的都是江南这一带颇有名气的公子哥儿,你那林胥表哥也在呢。” 顾温凉这才来了兴趣:“十三公子宴?是哪十三位公子?” 包氏眼里放着光亮答:“我也只知晓几位,除了你表哥,还有张府的张子佑,百家的百济柯。” 顾温凉眼底一亮,这些人的名在前世连她这等深宅妇人都知晓,被新帝委以重用,成为京中新贵。 包氏见她神情,忍不住道:“怎样,可要去与舅母见识见识?” “我江南的大好儿男,可未必比京都的差哟。” 顾温凉微微颔首,同时又哭笑不得。 这府里最叫人头疼的便是二舅母了,偏偏二舅父纵着宠着,便是未有子嗣,也过得快活逍遥。 顾温凉亲自接过帕子替包氏擦了肩上的水珠,才进里屋换了身衣裳,最后跟着包氏出了府。 顾温凉素手执着一柄墨色山水的油纸伞,伞面上很快聚起了一层细微的雨幕,而后硕大的雨珠如珍珠滴答落入青石砖路的缝隙里。 包氏走得急,顾温凉也不动声色加快了步伐,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问:“二舅母可有和舅父说一声?” 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