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皆道皇后娘娘最是和善轻易不发怒,可底下那些个妃子却都不敢触其霉头,只有宫里的老人才知晓,这位轻易不发怒的皇后娘娘,生生将太后逼去了山上礼佛。 至此,再无人敢肆意寻衅。 其中原委,无人说得清楚,只道是太后抚养的江王将年幼的四皇子推入水中,险些救不过来。 皇后震怒,太后也是个强势的,说什么也不叫人动江王一丝毫毛,最后自己却不得不自请礼佛。 如今,想来是瞧不得江王示弱,想回来整些幺蛾子助他一臂之力吧。 皇后冷澈的凤眸含冰,才要说话,便听得外头一大群的脚步声,眼睑微垂。 沈徹让身,触到明黄色的衣角,行了个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清朗的笑声回荡在殿内,长春宫里的宫女和嬷嬷都垂下头,不敢直视圣颜。 皇后从软榻上起身,略一福身便叫一身龙袍的皇帝给虚虚扶住了。 “老七也在何时来的”崇晋帝生得硬朗,人到中年,风姿依旧不减,此刻望着沈徹笑道。 沈徹敛了笑意,冷声答了。 皇后瞧了,声音越发娇懒:“皇上今日怎么到臣妾宫里来了” 崇晋帝瞧着她玉颜上透着一股子慵懒的笑意,心里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皇后理了理绣银线的手帕,掩唇而笑,险些迷了崇晋帝的眼。 “老七才从江南回来,舟车劳顿,便先回去好生养着。” 沈徹瞧着两人神情,也是有些无奈。崇晋帝一世英名,遇着了自个儿的母后,却怎么着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这大概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想归想,他却乐得如此轻易脱身,该说的事也已说了,再不走只怕崇晋帝又要抓着他好一顿念叨。 不动声色出来,沈徹稳稳走在狭长的宫道上,两侧路过的宫女不跌的行礼,眼瞧着快到了宫门口,江王却直直地往这边过来。 江王沈慎掩着唇低低地咳,身子剧烈的颤抖,他身边的小厮急得出了汗,偏他自个却一脸的云淡风轻,早便习以为常了。 沈徹凤眸微微一眯,神情阴鸷,漆黑的瞳孔里落着簌簌的风雪。 “皇兄。”江王见了他,停下来低低唤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微妙。 沈徹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淡漠地应了一声,与他错身直直地往巷口去了。 卑劣小人工于心计,他不屑与之说话。 沈慎却低低地发笑,面色苍白得很,道:“皇兄的性子真是果决。” “二百四十五口人家,说烧便烧了,不愧是上过战场的战神王爷。” 他语出清淡,却仍是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头。 此番出动暗卫无数,全军覆没不说,连带着言贵妃的嫡系族人,在一场来历不明的大伙中丧失数百人,叫他如何不痛心 偏生又找不着证据,差点没被怄死! 沈徹闻言,嘴角掀起了凉薄的弧度,他骨节分明的手拂过肩头,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无情修罗。 “我这人,尤擅杀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你若不信,便再来试试。” 沈慎听了这话,咳出些水雾的丹凤眼暗沉不已,他挑眉,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 “后日皇祖母便回了,皇兄切莫忘了来慈宁宫问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