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怀眼睁睁地瞧着那一场大火从早晨烧到正午,目眦欲裂又数次被人拖回,战场上的长胜将军此刻手都是抖的,他眼眶里全是血丝,手臂被倒塌的房梁砸出一片焦黑。 他身边的老兵瞧他这样,声音都有些沙哑:“将军,小姐她……人死不能复生,将军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啊!” 顾奕怀突然就红了眼睛,情绪无比激动地吼道:“放屁!我儿福大命大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突然就哑了声音,掩面泣不成声。 他铁血铮铮一辈子,唯一觉得有所亏欠的就是顾温凉娘两,他已经失去了挚爱,悔之不及,如今就连唯一的独女也葬身火海,这叫他怎么能够接受! 明明……明明前日里还在满是唏嘘地替她制备嫁妆,怎么才这么久的功夫,人就没了? 明明就差不到一月的功夫,他乖巧知礼的女儿就可以坐上花轿…… 记忆如潮水般涌过,顾奕怀脑子疼得要炸开一样,他猛的抬头,赤红的眼瞳叫人不敢直视。 “走,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这样说,可心底到底没抱什么希望了,那样大的活,他在外边还未冲到里屋就被塌落的房梁打了出来,更何况顾温凉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 消息传来的时候,沈徹正在沈唯的府上。 他眉心紧皱,两边的眼皮直跳,内心的惶惶之感越发深重。 “先将沈慎的那些探子留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沈唯手掌一握,一柄小巧又做工精细的玉扇出现在他的掌中。 沈徹按捺着心底的烦乱,沉声问:“按兵不动是否会有危险” 沈唯按了按眉心位置,凤眸凌厉,冷漠出声:“不过是些不起眼的暗桩,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留着我反而安心些。” 听他这样一说,沈徹才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心不在焉道:“可别闹出什么大动静,我大婚在即,还望皇兄手下留情。” 沈唯冷漠的面上也漾出一缕笑意,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这就先恭祝你心愿得偿了。” 外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沈唯沉了脸低喝:“何人” 外头的人正是王福,此时的面色苍白,也不知是因为听得的那个消息还是因为跑得太快。 “禀王爷,是属下。” 沈徹听出了他的声音,叫他进了来。 王福低着头,却凑在了沈唯的耳边禀报了此事。 沈徹瞧得莫名,手指轻敲着桌案,声音听不出喜怒:“王福,你的主子是谁呢” 王福身子一抖,退到了一旁默不作声。 沈唯幽深的黑瞳里酝酿着惊人的暴风雪,面对着同胞皇弟冷硬的面庞,他怎么也说不出那话来。 一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细作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他就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顾温凉之于沈徹意味着什么,没人比他了解。 那是他的命! 放在心上融于骨血的人,好容易眼看着要大婚了,顾温凉却死了 沈唯瞧着沈徹逐渐冰寒的眸子,嘴里的话似一个个有千钧之重。 “阿徹,皇兄对不住你。” 沈唯转身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坚硬的桌案上瞬间多了几道裂缝。 他真没料到江王会有那个胆子,且将军府后院里的那个姨娘明明被自己牢牢控制住了,怎么还会有那个机会纵火 沈徹夹杂着冰渣子的目光在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