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是查完沟渠之后,便同林如海往回走。水渠两边而今都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稻苗,风一吹,稻苗翻滚成了绿浪,一波波冲向远方,场景煞是好看。 前两天刚下过雨,田埂有些泥泞,一行人走出来后,鞋面子上都免不得要沾一层污泥。 当地户部清吏司的官员很高兴地跟贾琏介绍,这一大片地他们都采用了稻田养蟹的办法,到了秋天,稻子熟,河蟹肥,可谓是双丰收。农民们种地的一份儿钱,养蟹子还能多得另一份儿钱,会比往年纯靠种地的总收入至少多出一半来。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会让们富余很多,大大提高了生活水平。 今儿个有不少当地的农民听到消息,跑来凑热闹围观。 当贾琏要走时,也不知是谁大声喊“咱们种地的多亏有尚书大人”,接着众百姓纷纷跪下,对贾琏感恩戴德。 众随行的地方官们也这样觉得,他们以前只管在衙门里办差,到时节了才会出来收税,老百姓们的事他们一概不管。后来礼尚书率先在户部内部改革,将任务分派到人头,功过全靠‘政绩考核’来算。他们被逼无奈,都开始下田走访,指导游说百姓用新方法种田。其中挫折不少,但最终得到了农民们的尊重和爱戴,这让他们都有了一种新的为官体验。更有甚者,想起了自己年少时为官的初心,从日常乏味的文书公务种走了出来,渐渐意气奋发起来,一心一意为民办事。 “而今虽是盛夏,但这些稻子涨势良好,田里的螃蟹也越长越肥,预兆是个极好的丰收年。”扬州户部清吏司长官张掖高兴的对贾琏介绍道。他转身从稻田里择下一杆稻子,递到贾琏跟前,以示这些稻子的长势良好。 贾琏接在手里,看着那一串还没鼓起的稻穗,便自然而然想象出它深秋时沉甸甸的金黄色的样子。 贾琏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这珠稻子上,嘴角的笑渐渐收敛,目光变得格外深沉。 地方官们都乐呵着,还有的跑去跟农户们打成一片,说说笑笑。 大家热闹了好一阵,忽然发现尚书大人那边安静下来,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跟着望过去。就见身材颀长的尚书大人,正背着一只手在身后,另一手食指和拇指着捏着纤长的稻苗,蹙眉死死地盯着。 大家都莫名的安静下来。 看着尚书大人的表情,隐隐有种不良的预感。 “烟叶是用不上了,没得蚜虫病,”贾琏念叨一句。 众人心都跟着提起来了,没得什么蚜虫病?那岂不是说这稻子得了另一种病? “大、大人?” 贾琏转了转手里的稻苗,抬眼跟他们道:“这还没到秋天呢,我们高兴地太早了。” “侯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没回答,反而是吩咐随行官员和在场的农户们,分横纵两列,每隔大约二十丈远就在田里头取一株水稻。 贾琏让程书良对应画了一张图,分横纵两条,从交叉点也就是他们的起点,在横纵线上分线段,根据人数画点。贾琏先走横的那一列项,看了每个人手里的水稻植株,转而告诉程书良是否点画为红色。 横纵走了两边下来,程书良手上的变成了三分半黑七分红。 贾琏二话不说上了马,带程日兴骑马往东走,再看东头的那一大片田。贾琏粗略检查了一便,暂时没有看到任何问题,复而骑马回来。 众官员和百姓们都等着。特别是在这片地方有地的农户们,都紧张的冒了冷汗。 贾琏干脆坐在田头的一块石头上,拾起那把画红范围内搜集来的水稻植株。一棵棵从头看了一遍,贾琏发现他这一把稻苗里面主要有两种病斑。 一种是斑点呈现的暗绿色,形状差不多是圆的,而且暗绿色的斑点还有长着一层有青灰色霉霜,这种就是急性型的病斑。还有一种是斑点中心灰白色,向外的晕圈为黄色,形状差不多问为梭形,这种斑点而有褐色的坏死线贯穿,这就是慢性型病斑。 总之,这两种病斑都是稻瘟病的典型表现。所谓瘟病,都是有很强的传染力的,稻瘟病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前两天刚下了雨,气候炎热潮湿,估计会导致这种病害加快速度传染。 “琏儿,这到底是?”林如海疑惑问。 “稻瘟病。”贾琏简介作答道。 众农户们一听是“稻瘟病”,又见侯爷面色十分难看,从名字再从表情上推敲,很容易就知道这种病肯定很厉害,而且是传染的。 农民们确认真的具有传染性后,都吓得不行。刚好有几个人的地就在爱这片染病的田里,表情早已经从‘庆丰收’的喜悦改为抱头痛哭了。 有人忽然起哄,表示该要把这片病田焚毁,省得传染其它的好田。 “休要乱言。”薛蟠见琏二哥还在盯着水稻琢磨办法,便开口先提醒大家。 但临着病田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