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也没出什么笑话。 常氏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道:“咱们家的大少奶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我听说以前在街上卖过包子呢,还以为定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呢,想不到这摸样规矩都不错,想来是在家里着意调教过的?要么说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回来了,儿媳妇和孙子都跟着回来了,还都这样出息” 黎氏勃然大怒,脸色登时就变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贞娘的家世的确是低了些,可再低也轮不到她常夫人说三道四。 她刚要开口,贞娘就笑盈盈的接口道:“夫人不愧是出身高门,连儿媳这点小事都挂在心上,夫人着实是夸奖了,儿媳出身寒微,可父亲自幼就教导儿媳,英雄不问出处,你虽是女子,亦要守节自持,莫以出身而折风骨,需牢记威武不能曲,富贵不能淫,并不都是为男儿所定的,闺阁女儿也应有这样的气节。儿媳秉承父亲教诲,从不以自己出身而觉卑微。至于规矩这些不过是母亲教诲,儿媳谨遵而已。实在不敢当夫人这般夸奖!” 她点出常夫人出身高贵,却在人前提出自己的身世,这本身就是搬弄口舌是非,让人不齿,偏偏又一口一个当不起母亲的夸奖,仿佛常夫人刚才说的都是在夸奖自己,又提出了圣人的教诲,把自己出身寒微坦荡的说出来,又说自己从不以出身而觉卑微,显得风骨傲然,虽然出身贫家,却比高门出身的常夫人更显得品德高贵。 常夫人如何听不出这其中的讽刺,可贞娘声音甜糯,满脸堆笑,一双杏眼满是娇憨,仿佛一个小女孩在跟长辈撒娇一般,自己如果借故发脾气,反而更失风度,一口气梗在嗓子里,竟半晌没说出话来。 黎氏听了贞娘这一番明褒暗贬的话,顿时觉得心气舒畅了,脸色也好了很多,苏姨娘惯会看眼色的,忙笑嘻嘻的接着道:“咱们侯爷和夫人原本也是甘苦与共过的,好几次都听侯爷说起以前跟夫人一起下地种瓜菜,有时候还吧嗒嘴跟我们说,还是年轻时候自己种的菜好吃,现在吃山珍海味却没有原先的味道了” 黎氏最喜欢苏姨娘提自己和侯爷同甘共苦的日子,提起来就仿佛回到了那个贫寒却夫妻恩爱的温暖日子,脸上就不由得带上了笑,拉着杜石头的手感慨的道:“那时候恒儿还小,侯爷最喜欢背着他满山跑,爷俩玩的疯了似的,摘什么野杏子、野果子回来,又酸又涩,可难吃了。有一次还在山上睡着了,把我吓坏了,做好了饭怎么也找不到人,叫了家人一起去找,后来才发现侯爷抱着他在一棵大树底下睡的正香呢” 满屋子的人都捧场的笑了起来。 温非池的手抓紧了把手,手背泛起了白色。 被父亲背着满山跑?他从小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父亲对他很客气,很冷淡。 他们不像父子,倒更像关系不很亲密的亲戚。 望着这满庭笑容满面的众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和母亲的存在很多余。 茜雪对自己新得的哥哥很好奇,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问母亲:“母亲,哥哥不听话的时候父亲打过他吗?” 黎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那是丈夫第一次做父亲,欢喜的不得了,儿子无论多淘气都舍不得动一下,她记得那会她被儿子气的实在受不了,干脆动手照着儿子粉嫩的屁股上揍了几巴掌,丈夫回来虽然没做声,可也心疼的够呛,半夜爬起来点了蜡烛看,看见儿子睡梦中还在抽噎,忙抱在怀里哄了半宿才好。 “你父亲那会疼的不得了,哪里舍得揍他,就是我揍了他一顿还跟我发了脾气,把我给气的啊,你哥哥幸亏不在他身边长大,若是在他身边长大,指不定给惯成什么样了!” 常氏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站起身冷冷的道:“饭也吃过了,我也累了,先告辞回去歇着了,你们继续聊吧!” 众人忙起身相送。 常夫人带着温非池脸色冰冷的回到西苑。 一进门就将茶几上的几个钧瓷青花茶盅砸了地上,身后跟着的丫鬟都跟着一哆嗦,常夫人咬着嘴唇愤恨的道:“这会她可得意了?儿子媳妇孙子她都有了,跟我耀武扬威的,哼,不过是个丢了又凑巧捡回来的儿子,满身的土腥味,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的儿子,一个卖包子出身的儿媳妇,有什么好炫耀的?” 四周的婢女们都很熟悉常夫人的脾气,都低着头不吭声,温非池懊恼的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母亲,您这会发脾气又什么用?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常夫人一屁股跌坐在锦凳上,眉梢眼底都是凄恻的怨毒:“以后?我还有什么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