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欢迎的人,当家大嫂对丈夫的野种当然没什么好感,凑合着不饿死就行,至于管理学业,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管好自己的俩儿子就行,满了十八岁马上一脚踢出陈家,可以自立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陈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看到了基本跟没看到一样。 在这样一个连佣人都敢歧视欺负他的家庭中成长起来,陈归人想当然的长成了一个乖戾狠辣、桀骜不驯的男孩,出了陈家就去混帮派,今天砍人,明天被砍,靠拳头和凶狠赢得他人的畏惧和敬爱,慢慢的也混出了点名堂,成了一个小帮派的头目,当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三十七岁这一年,终于在一次火拼中被手下人出卖,被人砍死。 这便是他和她的一生,都不美好,充满了尖锐和鲜血、矛盾和冷漠、误解和抛弃,以一个冰冷的绝望的收梢结束。 她看了他很久,终于在唇角绽放了一朵明晃晃冷漠的微笑:‘“他怎么样了?” 陈归人讥诮的哼了一声:“还以为你能做到冷酷的不闻不问呢,你死的挺干脆的嘛!”他懒洋洋的吐了个烟圈:“你死后,姜向晚看到你的遗体就疯了,抱着你的遗体怎么也不肯让人抬走你,最后姜家的保镖用了麻醉枪才把你的遗体抢下来,后来他就被送到了国外的疗养院休养,听说一直处于幻觉当中,不肯认为你死了,整天要做饭给你吃,说你的胃不好,嘴又刁,只愿意吃他做的饭”他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看不出,你还能把一个男人弄的这么痴狂,呵呵,姜向晚自小就骄傲的要命,居然也为了你成了疯子” 他是恶毒的,用力戳痛别人的伤口,让他有一种快感,他讨厌出身高贵的他们,正如他们永远俯视身为野种的自己。 岳沉婉将脸埋进手心,她的眼睛很疼,可怎么也流不出眼泪,她的心如被丝线层层勒住,勒出一道道的血丝,疼的入心入肺,每呼吸一次都疼的浑身发冷。 他疯了,而她死了,这场伤筋动骨的爱情中,他们全都输了,输的很惨,她记得他温暖的手,他殷红的唇,记得他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满足的用手摩挲她的头发:“你真是个傻姑娘”语气那么温柔宠溺她想,如今他也许也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温柔的注视着怀抱中的虚空,宠溺的说着他的傻姑娘,在幻觉中永远的宠爱着她的傻姑娘,这个想象让心如刀绞,到底是谁的错?他?还是她?如果重来,他们会不会过的更好?会不会如普通夫妇一样恩爱争吵一直到老? 没有人能告诉她,正如没有人能重新来过她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刀口,用壁纸刀划开的,当时用了很大劲划的极深,现在看起来也很恐怖。 “你就住这吧,那边有一间客房,里面的东西都全,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她知道他讨厌自己,自己也同样不喜欢他,可那又怎么样?死都死了,没有什么恩怨,不过是曾经认识的人而已,在这永远没有尽头的孤独中,有一个敌人都好过一个人沉默面对四面墙。 ☆、287楔子2 “砰”“啪” 偌大的武道场里,只有两个身影在打斗。男人和女人迅捷的出拳、闪身,拳头毫不留情的击打在对方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表情,可眼睛中闪烁着凶狠和冷酷,仿佛对方是仇人一般,全力以赴的准备击倒对方。 两人的对战持续了很久,终于都筋疲力尽,女人飞身侧踢,男人被踹出去很远,可在此之前,他的一拳也迅捷的击中了女人的腹部,女人也倒在地上,两人喘息着躺在地上,半晌,男人才低低的笑道:“看不出,你的身手这么好?”两人同住了很长时间,陈归人经常看见岳沉婉一个人在武道场练习,看的无聊,一时兴起就跟她对打起来。没想到,看起来纤弱的女孩身手居然相当不错。 女人眼神空寂的看着屋顶,淡淡的道:“我五岁开始学习咏春,十一岁练习跆拳道,十七岁成为黑带,跟我能打成平手,你也很不错了,你的拳头没什么章法,可又狠又准,是在实践中练出来的吧?” 陈归人嗤笑:“是挨揍挨出来的,开始是陈家的几个小混蛋找茬揍我,后来在学校里也挨揍,挨揍挨的多了,就总结出经验了,呵呵,揍别人,比自己挨揍要好,下手要狠,要准,要一击即中,” 尽管陈归人一副疲懒的痞子相,可岳沉婉还是听得出其中的辛酸和痛楚,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嫌弃,被陈家所有人厌恶鄙视,那样弱小的孩子从此一步步的走上一条血腥、暴戾的路,他的出生源于一个女人的贪婪,可那并不是他的错,他没有办法选择他的生母,他的人生,可所有人将这一切错误归罪于一个无辜的孩子,迫使他走上一条充满怨恨和挣扎的不归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