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熙救了回来。 后来,曲柏琛主动申请退役,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整个过程,对于自己的选择,何光熙的父亲只用了“身不由己”潦草概括。 安星听得出这份她曾经无比向往的职业背后,是怎样的无奈。中年丧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看着面前这个威严的男人谈起这段事情时眼里的悲伤,悔恨,还有眷恋,她对外交官除了当初的向往,又多了一份敬畏。 她忽然觉得,比理想更高的追求,是信仰。 “我知道,你非常向往这个职业,并且也清楚你有能力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我想我接下来的表达也许会很自私,对你也十分的不公平……”何光熙的父亲哽咽了一下,无比坦诚的看着安星,说:“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再被迫和爱人分离。当我今天看到关于你们的新闻,打电话去跟光熙确认的时候,坦白讲,我心里是高兴的,前所未有的高兴。” 对于一个擅长语言交流的外交官来说,重复意味着强调,先前还有些惧怕和矛盾的安星,在一盏茶之后,脸上也有了舒缓的微笑。 她拉开门,看到何光熙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听到旁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深陷的眼窝熬出了几条纹理,看上去疲惫极了。可他看到安星,好像忽然有了力量,整个人挺拔的站到她眼前。 只是,嘴上有些不利索,支支吾吾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回家吗?”安星仰起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比来时多了许多光芒。 “我叫我哥送你。” 说着,何光熙转身准备下楼去找曲柏琛。他前倾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劲儿拉住,一股带着温暖的东西瞬间从他的手腕传到心里。 “难道你打算以后结婚也要别人替你去当新郎吗?” 何光熙怔在原地,几秒钟之后突然转过身,两只手抓着安星的肩膀,兴奋地说:“你愿意嫁给我!” 安星瞥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回道:“我是说以后。” “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何光熙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管自己兴奋的大声重复道。 安星一时害羞,撇下他一个人朝前走。 身后的何光熙高兴的像只猴子,上蹿下跳,嘴里高兴的喊着。听到声音,楼下靠近门口的一间屋子里亮起灯,安星从上面走下去,看着那扇门上的把手拧了一下,接着里面的人撒开了手。 “谢谢你。”安星站在门口说。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亮起的灯又灭了。 何光熙冲下来,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她,一时间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他此刻难以抑制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气球,又像广场上的喷泉,整个人轻飘飘的,但又好像身体里有无限的能量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安星嘴角抿着笑,声音冷淡的说:“吓兴奋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是现在。” “只要你答应,多久我都愿意等。” “五年!”安星伸出手掌,呼在何光熙脸上,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那么久。” “久吗?我需要寻找新的发展目标。不然,十年也可以啊。” “你还要找什么目标。我不行吗?” “还没想好,不过,现在的目标是要准备两份毕业设计。” …… 曲柏琛站在幽暗的房间里,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对话,看着手边的相框,对着里面那个涂了满脸油彩的人,笑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