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这儿子没辙,好说歹说,小家伙才破涕为笑。 甄宝璐用帕子擦干净了儿子脸上的眼泪鼻涕,她那样一个喜欢干净的人,当了娘亲之后,是怎么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脏的。这些事情,甄宝璐没有当娘亲之前,是完全理解不了的。 甄宝璐将儿子安抚好,才知这几日一直都是尚哥儿带着长福的,便望着清秀卓然的弟弟道:“辛苦你了。” 甄景尚倒是没觉得什么,只瞧着姐姐待他客气,一时心情有些微妙。 那日甄宝璐来去匆匆,甄景尚根本没有细瞧,目下见她小脸恬静,和他记忆里那个爱慕虚荣的二姐,已经完全无法重合了。 甄景尚稍稍敛睫,面色淡淡道:“二姐不用这般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又道,“……姐夫要我和长福待在这里,咱们齐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人,也被安置到其他安全的地方,二姐毋需担忧。” 甄宝璐一听便放心,毕竟她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出事,又问道:“那你姐夫呢?” 薛让呢?他究竟如何了?这才是甄宝璐最担心的事情。 甄宝璐想到了什么,倏然睁大了眼睛,说道:“不成,我得想法子通知大表哥,那宣武帝有诈,只要大表哥踏入皇城,便会有危险。” 甄景尚忙上前道:“二姐,这些姐夫都会想到的,而且眼下……”他难得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看着甄宝璐,安抚道,“你要相信姐夫。” 甄宝璐一直都是知道,她这弟弟对薛让素来敬重,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不过想来,的确是她多虑了——以薛让的本事,哪里需要她的提点?她这弟弟说的不错,她知道的,薛让早就已经想到了。 不过,甄宝璐还是没有想到,这回薛让回皇城,竟然弄出这般浩大的声势。 · 宣武帝这边,一听甄宝璐母子不见了,直接去了长春宫,瞧这那甄宝璋,就抬手提着她的衣裳逼问道:“人呢?不是让你好生看着的吗?到底去哪里了!” 甄宝璋知道甄宝璐母子不翼而飞的消息时,也是吓得面色苍白,晓得若真的出了事儿,那宣武帝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平日里她气焰嚣张,娇纵跋扈,可在宣武帝的面前,身子如抖筛一般,哭哭啼啼道:“臣妾也不知道,昨儿分明还好好的……”甄宝璋就是想着,甄宝璐是个女子,身边又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若要逃出皇宫,除非是插上了翅膀。 ——可这甄宝璐当真不见了! 瞧着宣武帝羞恼,甄宝璋迅速思忖一番,便道:“臣妾想起来了,前几日玉妃妹妹来过臣妾这儿,还送了一个荷包给那男娃。” 宣武帝一下子明白了甄宝璋的意思。他本就迁怒于甄宝璋,这个时候,甄宝璋还敢说玉妃的不是,当下便叫宣武帝怒不可遏,抬腿就朝着她的心窝踹去。 宣武帝不是一个温柔的男子,恰恰相反,他骨子里残暴,对于女子也是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那甄宝璋被猝不及防被踹到了地上,背脊撞上玫瑰椅椅腿,直接就吐出血来,一时头上的珠钗零乱的落下,模样狼狈不堪。 而跪在两侧瑟瑟发抖的宮婢太监们,也一个个不敢上前搀扶。 宣武帝道:“玉妃性子单纯,虽然出身不显,却也不是谁都能污蔑的!” 甄宝璋哪里敢再说玉妃的不是?可这几日,来她这长春宫的,也唯有那玉妃。不过甄宝璋也只是心急想推卸责任,细细想来,以玉妃的性子和立场,也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就算是她,也没这个能耐。是她太着急,触碰了宣武帝的逆鳞。 宣武帝自甄宝璋这边出来之后,便听到沐太后跑到御书房找他的消息。他一进去,沐太后就急急上前道:“皇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宣武帝沉着一张脸,深吸一口气,紧握双拳道:“朕已经安排下去了,这薛让和萧礼是打着皇兄的名头来的,朕那皇兄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要朕将皇位让给他,简直是痴人说梦!”此事虽然意外,可宣武帝心里也清楚,就算薛让再如何的厉害,也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他让位。若是强行为之,那同谋朝篡位没有什么两样。 宣武帝的安抚,令沐太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薛让和萧礼那边传来的消息,着实令人坐立难安。 宣武帝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废物!一群废物!” 沐太后也微微有些动容。 先前她身为宠妃,却事事小心,不敢替娘家人谋职,省得叫人抓住了把柄。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当上了皇帝,那娘家人,沐太后少不了照拂,一些个肥差挨个儿给了自家人。可凭着裙带关系谋得的之位,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平日应付应付也就算了,到了关键时候,那能顶个什么用? 正当宣武帝发怒之际,玉妃缓步进来了,小脸端着一副着急的模样。宣武帝见状,上前走了几步,握住她的手道:“不好生在宫里待着,出来做什么?”虽然是生气的话,可却是出自担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