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场之人,也有认得此人的,正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徐太医医术高明,当初和太医院的其他几名太医,一道给先皇诊脉。可当初那徐太医,可谓是温润沉稳,岂是眼下这副落魄样? 徐太医一一道来。 原来当初静王用妻儿威胁徐太医和另外一名姓吴的太医,在先皇的药中,加了无色无味的催命之药,才令先皇提早驾崩。 宣武帝起身怒吼道:“血口喷人,同这群乱臣贼子乃一丘之貉,简直是胡言乱语!” 徐太医道:“皇上是没有想到,臣还活着吧。当初臣和吴太医,为了妻儿,才铸成大错。可最后皇上还是要赶尽杀绝,臣比吴太医幸运些,从那场大火中逃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臣那妻儿……”想到自己的妻儿,徐太医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抬起头,道,“只是,当初皇上亲手给臣写的信,被臣藏在一个隐秘之处,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毁。” 说着,便将那保存完好的信,从怀中拿了出来,让众大臣轮流观阅。这信上面有宣武帝还是静王时的私章,而这上面的笔记,同宣武帝奏折上的笔记也是吻合的。加上前几年,那些曾医治过先皇的太医一个个相继失踪,那么此刻这徐太医的话,足以令人信服。 一个弑杀先皇之人,哪有资格做皇帝? 宣武帝脸色有些发白,紧握双拳缓缓坐在了龙椅之上,而后又道:“这信可以伪造,字迹亦可模仿,没有半点可信度。”他眸色凛冽,隐隐有些猩红,“朕手上有先皇立褚的遗诏。”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步履缓缓的走来。 已经有人认出此人,便识相的让开一条道。 而在场的文武百官,自然也认出,这位娇小清秀穿着宫装的女子,正是宣武帝最近的宠妃玉妃,而且这腹中,更是怀着龙嗣,尤为尊贵。 宣武帝看着进来的玉妃,登时按捺不住,生怕那薛让趁机拿她威胁自己。若是旁的什么妃子,他自是不屑,就是皇后,他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可这玉妃不一样——那是他心尖尖儿上的女人。 宣武帝的声音有些激动:“你来做什么?” 刚说话,宣武帝便隐隐发现,这素来胆怯的女人,今日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抬眼紧紧盯着她的双眸。 ……不似以往那般干净清澈,而是有一股视死如归的深沉。 玉妃拾阶而上,站在宣武帝的面前,纤细娇小的人,就这么玉立在那儿,缓缓开口道:“皇上曾将伪造先帝遗诏的事情私下告诉过本宫,本宫可以以腹中孩儿发誓,说的话句句属实。先皇驾崩突然,并未留有遗诏,这遗诏乃一直跟在先皇身边的盛总管按着先皇的笔迹伪造,偷盖的国玺。” 这话一落,在场一片哗然。 当初先帝驾崩,起初并不知有遗诏,前穆王身为皇叔,位高权重,他一心拥立大皇子,而这宣武帝,虽然也有大臣拥护,可到底不及皇叔。之后是找出了先皇遗诏,这宣武帝才登上的帝位,假使没有那份遗诏,这会儿坐在金銮宝殿之上的,大抵也不是宣武帝了。 可若是,先皇是被宣武帝谋害的,这遗诏也是假的,那他便有足有的理由,将宣武帝从皇位上拉下来,并且绳之以法。 而且这玉妃乃孤女,腹中怀有宣武帝唯一的皇子,又正值盛宠,说出这番话来,对她并没有半点好处。这么一来,自然没有说谎的理由。 宣武帝用力的握住玉妃的手腕,双目赤红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玉妃红着眼眶,眼泪簌簌的落,声音娇柔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再错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们腹中的孩子积德。” 看着面前女人娇弱的模样,宣武帝哪里还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她装的,到了现在,她还在装! 宣武帝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脸色发白,更是恨不得就这么把她给捏碎了。这女人,终究是个没有心的。从头到尾,就将他当成傻子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 宣武帝低低的冷笑了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