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就看见陈思澄小朋友穿着咖啡店制服坐在最后一排。 我假装没看到她,拿起粉笔,开始上我的几何。 从第一分鐘到最后一分鐘,和那些睡成一排的大学生不同,她一直聚精会神看着黑板,奋笔疾书抄写着。 到底在写什么?那个连加减乘除都不太会的傢伙。 下课前的小考,她煞有其事拿了前面同学传给她的题目和答案卷。 我开始好奇起来。 鐘声响起,学生一个接一个交了考卷,离开教室,她还坐在那里,笔没停过。 我坐在讲桌旁,翘着二郎腿,等她。 大概过了二十分鐘,她起身,翘起嘴巴瞪我。 「思澄……」话才说到一半,她闭紧眼睛,摇摇头:「我很聪明!比家豪还厉害!」 我挑起眉毛,稍稍瞪大了眼睛。 她气呼呼走到我面前,把答案卷丢给我。 我捡起地上的答案卷,看了一下。 上面写满一堆图形和数学符号,都是我刚刚在黑板上讲解时写过的,但乱七八糟地,凑不成任何意义。 「这是什么?」我问。 「思澄的作品!」 她眼神坚定,不像是开玩笑。 我拉开焦距,把答案卷拿得远一点,试着把那些符号当成线条,整张纸突然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协调感。 「你是在画画吗?」 「你不是在画画吗?」 「这是数学。」 「你骗人!数学哪有这么多图案!」 「我没有骗人,这叫几何,研究图案的。」 她愣了一下。 「你不是看得懂日文的西方艺术史吗?有听过希腊的黄金比例吧?」 她点点头。 「那就是几何。有一段时间,西方人以为要研究美,就必须研究数学。」 「我知道!」她兴奋地举手。 「你知道?」 「家豪很美,要研究家豪,就必须要研究数学。」 她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 「你要怎么研究我?」我好奇地问。 她走近黑板,拿起粉笔,举起我刚刚拿来画直线的尺。 这时我才发现她左手腕上的不是护腕,而是绷带。 我紧张地跳起来,衝上去拉下她的手查看,整个手腕被绷带缠得乱七八糟,而且正在渗血。 「你干嘛?」 她被我吓了一大跳,愣愣地抬头看我。 「不是说自己成熟又聪明?」我激动地大吼:「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为什么不吃药?」 「思澄有吃!」 她大叫,试着压过我的声音。 然后哭了出来。 「思澄很聪明!很成熟!不是笨蛋小女孩!」 她啜泣着,打开包包,拿出药包给我。 我看了一下,药的确和我上次陪她去看医生时不同。 换了药也没效吗? 「你跟我来。」 她跟着我来到机车棚,我把安全帽丢给她,但她却不知道怎么扣上带子。 我只好弯下腰,低下头,帮她戴好。 她头低低的,脸也红红的。 上次不是还偷亲我,怎么这次就害羞了起来? 发动机车后,她坐上后座,双手抓着机车后面的桿子。 她的手伤成那样,应该正在痛吧? 我回头:「你用右手扶我的腰。」 「腰?」 我伸出右手,往后抓住她的手,拉到前面,放在我的腰上。 突然她整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我赶忙转身,推开她的肩膀。 「我有准你抱我吗?」我大吼。 她眨眨眼睛:「你没有吗?」 「我没有!」我瞪着她:「你用手扶住我的腰就好,不要碰我其他地方。」 她翘起嘴:「好难……思澄不会……」 「你不会,我就再也不载你。」 她负气瞪着我,眼眶含泪。 「我要开始骑了,你自己看着办。」 一路上除了几个红灯剎车不及,其他时候她都乖乖的,不敢碰我。 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觉得她有点可爱。 载着她来到医院,想着先帮她掛外科缝伤口,再去精神科换药,才停好车,就看到若亭从医院门口走出来。 她眼睛一亮,朝我挥手。 我脸色一暗,环顾左右,无路可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