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清楚。” “没有遗漏吧?” “丝毫没有。” 父女两人像演相声似的,一说一和,连仪被逗笑了,“行了,你们俩打住啊,合着伙抵抗我是吧?” “为夫不敢。”姜鹤意犹未尽。 “女儿不敢。”姜昕有样学样。 连仪笑,佯装骂道:“正经点儿。” 一家三人其乐融融,笑声仿佛能穿透城市的钢铁森林,散出五湖四海,直冲上九天云霄。 连仪看着身边的人,心里幸福的像春天的百花齐放,像夏天的蝉鸣蛙叫,像秋天的红枫黄杏,又像冬天的冰雪壮美,美滋滋的。丈夫深情温柔,女儿贴心懂事,无穷困之忧,亦无病痛之苦,人生如此如意,张阿婆说的没错,她是有福之人。 有福无福,或许真是上天注定,命中早已有了定数。 隔壁的张阿婆像个预言家,她曾经说过:“你们两姐妹啊,一个命太好,一个命太薄,要是把小仪的福气分一半给小智,她就不遭那么多苦了,哎。” 张阿婆右眼看不见,说话总是神神叨叨的,院子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去她家玩。唯独连仪连智两姐妹喜欢,张阿婆讲的故事新奇又好玩,她还很慷慨,经常递零嘴给她们吃。 讲这番话的时候,连智被其他小孩子叫去玩了,连仪一个人在张阿婆屋里。她趴在暗红色的木桌上,手撑着下巴,问道:“张阿婆,怎么样才能把我的福气分一半给小智呢?” “把福气分给小智你会吃苦头的。”张阿婆摇摇头。 “我不怕啊,两个人吃苦总比一个人吃苦好受一些呀。”连仪脱口而出。 “不行的,命数都是由天定下,是你的分不走,不是你的也求不来,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归处。” “张阿婆,我听不懂。” “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连仪还记得说这句话的时候,张阿婆用瘦骨嶙峋的手掌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三下,嘴里逸出苍老的叹息,她似乎能提前看见她们的一生。 连家两姐妹长得漂亮,一个知书达理,一个钟灵毓秀,自然得到无数男子青睐。连仪与姜鹤青梅竹马,她跟定了他,早早便私定终身。连智眼光高,二十岁爱上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认定了是自己的良人,二十一岁出嫁,二十二岁患病,二十三岁离婚,二十四岁自杀,果真命薄。 连仪信命,她也相信算命。二十七岁生下姜昕,她回去老家街口的胡同巷子里,里面住了一位瞎子老先生,她请他给女儿算算命数。那时张阿婆已经过世了,连仪只是听人说老先生也算得准。 “恭喜,您的女儿是有福之人,她这一生顺顺当当,姻缘美满,命好得很啊。” 老先生只说了这么一句,连仪想问问其他的,他却不肯多谈,只说天机不可泄露。虽然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但算出来的结果是好命数,总归是好事情。 连仪看着姜昕的眼光温柔的像要掐出水来,一定要如老先生所言呀,阿弥陀佛。 姜鹤是b师大的经济法学教授,下午有一堂课,他吃过午饭就走了。连仪是高中语文老师,今年暑假刚退休,平时倒也清闲,三点钟的时候她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出门了。 姜昕看了一整下午的书,民国才女林徽因的传记,她高中时就已经读过,反正无事可做,正好再温一遍这位才女多情动人的人生。最初认识林徽因,自然是因为她那首你是人间四月天,人们都说这是她为了悼念徐志摩而写,姜昕猜测不出,只觉得她笔下的描写出来的东西美好到了极致,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