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面色苍白如纸,唇上都没了粉色,捂着肚子瑟瑟发抖,手背上擦破了一大块皮,血糊糊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她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冻的。老大夫叹口气,“你摔这一跤,你自己也看到了,孩子指定是保不住了,现在这落胎药你是必须要喝的。要不然你都有危险。” 孙氏嘴唇颤抖,半晌才道:“真的保不住了吗?老大夫,要不你给我配安胎药好不好?我们母子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 老大夫摇头,“安胎药根本没用,再说……你一个寡妇有了孕,这年景日子艰难,你拿什么养活他?” 养活自己都要在村里勾勾搭搭,再加上一个孩子…… 孙氏面色越发苍白,转而看向屋子里的人,张采萱和抱琴站在一旁,婉生站在不远处有些害怕,还有就是老大夫了。她惨然一笑,“罢了,配,喝了这孽种就没了,我也好过了。” 全由媳妇很快拿了衣衫过来,又帮她换了,语气神情满是不耐烦,不过手上动作却轻柔,换完了扶着她出门,看到张采萱她们,她才道:“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采萱和抱琴都看到了的。分明是你自己摔跤,不关我们的事。” 强调的语气,也有让张采萱他们帮忙作证的意思。 孙氏面色不好看,精神也不好,有些蔫蔫的,闻言冷笑,“难道不是你们追我,我才会摔跤的吗?” 这话说的,全由媳妇恨不得就这么将她扔了。但是顾忌着张古诚。 她有些恼怒,因为她发现和孙氏说话根本扯不清楚,这个女人总有办法将事情弱化,而她想要放大的事情落到她口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全由媳妇也不再和她纠缠了,转而看向那边沉默的张古诚,语气肃然,“爹,我可受不了她了,什么时候让她走?” 张古诚看向面色苍白,靠着全由媳妇才能勉强站立的孙氏,恍惚道:“你母亲在时,最是喜欢她,说这辈子就缺了个女儿……” 全由媳妇有些不耐烦,婆婆都死了十来年了,她连长相都忘得差不多了,哪里还会记得她的遗憾。再说她相信就凭着孙氏最近干出的这些事情,婆婆哪怕在世,也不会喜欢她的,别说只是个侄女,哪怕是亲生的,只怕都恨不得掐死了算。 闻言打断他,道:“爹,让我伺候你和娘我心甘情愿,毕竟为人媳妇,这都是应当应分的,但是她算什么人,我爹娘要是知道,他们也不愿意的,要真是全由的妹妹我还能忍受,哪怕是堂妹呢,再不济是采萱和抱琴她们这些隔房的堂妹我也愿意照顾一二,但是她……爹,我是真的不想管了,她还说会摔跤完全是因为我追她。要不是她搞出这些事情,我追她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越说越不客气,与其说她是跟张古诚抱怨,不如她是特意说给孙氏听的。 张古诚沉默半晌,“这两天已经可以出村,过几天等她可以走路,就让她走。” 孙氏低垂着头,嘴唇紧抿。对于这番话也没反驳。 对于这话,全由媳妇满意了,道:“别说我这个做表嫂的刻薄,过了年走,刚好身子也养得差不多了。表妹,你说对不对?” 孙氏半晌后才轻轻点了头。 张采萱和抱琴他们告辞出门,张古诚对他们道了谢。 出了门,张采萱心情有些复杂,张古诚在村里为人处世不错,且年纪大了,都是别人尊重他,这两年他何时这么道过歉。 张采萱还是照先前约定的,帮他们把嫣儿送回去,这会儿她走路已经没有方才的小心翼翼了,因为她扶孙氏的时候,也沾了泥在衣衫上,反正回去都是要换下来洗的。 抱琴扶着肚子,“不知道孙氏的孩子是谁的。” 张采萱一愣,随即道:“总归是村里的。” 是啊,他们这些人是十月底冬月初来的,现在是腊月下旬,算算也才一个多月,而孙氏的孩子方才老大夫可说了,只有一个月。 怎么算都是在村里有了的。说起来这个,照那天在村口发生的争吵看来,那么多人呢。只怕孙氏自己都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 张采萱送他们到了家,根本没进屋,就告辞回家了,她满身的泥呢 ,进门去弄脏了地,不好收拾。 回到家时,刚好看到秦肃凛抱着骄阳站在屋檐下,看到她进门,笑着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一转眼看到她身上的泥,忙将骄阳放在地上,“这是怎么了?摔了?” 张采萱摇头,边进屋找衣衫换,一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秦肃凛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说。 张采萱换好了衣衫,将弄脏了的拿到屋檐下的盆里,端起准备去水房洗了,道:“其实要我说,孩子还好是没了,要不然村里那些人还有得闹。” 别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