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秦远,等待着他揭晓此女子的真正面容。 罗艺这时候的眼珠子已经快要瞪爆炸了,而且他这时候忽然意识到,秦远根本就不惧于他的威胁,故意打算把昨晚的事当众讲出来令他出丑。 罗艺后悔了,立刻伸手欲拿住秦远,阻拦他最后的话。 秦远仿佛精准地捉到了罗艺的心思,他文绉绉地往后挪了一步,令罗艺伸出来的手扑空了。然后,秦远非常快地道出:“此女子不论体态还是面容,都跟燕郡王一模一样。” 众人呆呆地望着秦远,有的甚至张大嘴,险些惊掉了下巴。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大家都又惊又怕望向罗艺。顶着这么一张黝黑粗糙的脸,一位如此凶恶至极、煞气满盈的战神,要想像他身穿一件单薄飘逸红裙裳,梳着随云髻,挥舞着长袖,翩翩起舞? 无法想象,完全无法想象,若是这张脸还要涂脂抹粉……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装着面无表情,但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罗艺尴尬地扫视众人,恍惚了一下,随即暴怒地吼着众人都不许笑,命人将秦远拿下。 “不知大王要以什么罪名抓我?遵从大王的吩咐说出大王的秘密么?”秦远反问道。 “我看你脑子糊涂了,竟不知这泾州是我的地盘?我想用什么罪名拿你,就用什么罪名!”罗艺霸道地吼道。 秦远掏出李世民之前赏赐给他的令牌,晾给罗艺看。 “我们奉圣命来此调查燕郡王是否对陛下忠心不二。燕郡王扮成女子深夜跳舞,与我们并不想干,我也并不想将此事道出。是燕郡王自己再三要求我说出来,我本以为燕郡王铁面无私,不避嫌,不遮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中正佩服燕郡王坦荡了得,琢磨郡王这等豪爽人物怎可能装假做戏,暗中策划谋反。” 秦远露出一脸失望,对着罗艺摇了摇头。 “万万没想到啊,是我想多了。” “你休要诬陷我!”罗艺叱了一声秦远,他这会儿的愤怒明显没有之前的程度深。换句简单的话来说,燕郡王听完秦远那番话之后,竟然有一点消气了。 “我之所以抓你,是因你是最后一个见长孙公的人,我怀疑是你谋害了长孙公。”罗艺为了否认自己谋反,随便扯了一个理由出来,“我女装在府中跳舞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府里的人都知道,不信你们问。我罗艺从来都是想什么做什么,不需要避讳人,问心无愧!” 罗艺在变相应和了秦远刚才的话,相当于顺坡下驴。他的人马现在尚没有准备妥当,如果这时候明着面谋反,很容易被朝廷剿灭。既然这些人还没有完全肯定他在谋反,他必须暂缓一下,拖延时间,不能把事情继续闹大。 秦远听罗艺说了这番话后,默了会儿,突然爽朗地笑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和大王刚刚就是误会了。其实不瞒大王,我们当初离京的时候,便与圣人约定好了,若半月内未能及时回京报信,大王谋反的事情就算是彻底坐实了。我差点以为大王真要动心思杀我们,原来大王只是担心长孙公的安全。” “啊,对对对……”罗艺应和道,赔笑两声,接着问秦远长孙无忌到底去哪儿了。 秦远摇头,“我们真不知道。” “可是他好好地在这住着,怎么突然就走了?”罗艺非常怀疑长孙无忌已经怀疑自己了,所以他就偷偷跑出城去报信。 “你们吵什么?” 从众人的头顶上方,传来慵懒且厌烦的男声。 大家仰头往上看,发现长孙无忌正坐在房顶上,一脸倦怠地睥睨他们。 “大王!您怎么在房上?”徐安看见长孙无忌后,欢喜不已,连忙呼喊。 长孙无忌一个纵身跃下,身子飘逸。 “认床,昨夜睡不着,就躺房上看星星。正睡得香,被你们给吵醒了。”长孙无忌疑惑地望罗艺,问他怎么也在这。 罗艺见到长孙无忌还在自己的府中,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也开始相信长孙无忌等人真的没有怀疑自己谋反。罗艺笑着跟长孙无忌解释了大家找他的缘故,然后就带着人告辞了。 秦远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彼此暂且没有说话。 温彦博见事情和平解决了,就回房去,复而变了脸色匆匆跑出来,拉着秦远赶紧去他屋子里。长孙无忌也跟着去了。 屋地中央原本放着的两块糕点没了,只剩下些许碎渣,周围铺的一圈黄土上有数个老鼠的的爪子印。 “天啊,我屋子里还真有鼠。”温彦博一脸嫌弃。 想到自己昨晚和有可能会跟这只老鼠同床共枕,温彦博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秦远和长孙无忌对看一眼后,都没有说话。 温彦博觉得俩人奇怪,问他们俩怎么了,接着他就忍不住叹起罗艺女装的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