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娘话还没说完,袁长卿便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额上,道:“放心,那边已经解决了,谅他们不敢往外说。”又道,“我头痛,帮我揉揉。” “怎么了?”珊娘知道袁长卿的酒量,这会他显然不是醉酒头疼,于是她一边问着,一边真个帮他按摩起来。 而其实她也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她知道,正事他是从来不会告诉她的,却不想袁长卿叹息了一声,道:“姑祖母的儿子,就是我的是表叔,是兵部尚书。四叔想再往上走,所以希望能借着表叔的力,表叔却并不看好他。” “他也想你从军?”珊娘问。 袁长卿摇摇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祖父和父亲的死,其实是当今失策所致。我研究过祖父留下的那些书信,当时祖父并不同意上面订的战策,但他没办法违抗君命,只得以死相搏。结果死的不仅是他,整个袁家军都险些全军覆没。”他捉住珊娘的手,叹了口气又道:“上次我说过,太后于我家有救命之恩。那时候有人曾有意把这黑锅栽到我祖父的身上,是太后坚决不肯,可也不能叫那位背了这罪名,后来便由兵部领了罪,罢了一个兵部尚书和一个次辅,至于真相……”他冷笑一声,渐渐捏紧珊娘的手,“为军者,不过是朝廷的利器。朝廷指东,便不能往西。而若是上面的人瞎指挥,自己却是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所以我不会去从军,我要……”他的眼迷茫了一下,似一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珊娘抚着他的额道:“知道我觉得你做什么最好?你善思考,心又细,其实与其叫你到前边去带兵打仗,我觉得你倒更合适在背后出谋划策。” 袁长卿一愣,忽地抬头看向她。 “怎么?”珊娘被他看得一阵莫名。 “你竟跟太子说的一样。他也这么说。” 这倒是珊娘不知道的。她诧异了一下,然后点着头道:“难怪说那是位明君。” 袁长卿的长眉一动,“这话可不能说。那位如今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说着,他一翻身,支着额又问着珊娘,“你呢?你跟着老太太还做了些什么?” 珊娘一阵撇嘴,“能做什么?无非议论一些家长里短八卦闲篇,然后就是挖坑陷害争锋算计。”又皱眉道,“真是的,那一家子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生怕被我们占了一点便宜,一个个也不嫌累的慌!当谁都稀罕他们那点东西似的!” “啊,”袁长卿笑道:“庄子的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说,一只乌鸦找到一只快腐烂的老鼠,这时候一只凤凰从天上飞过,乌鸦以为凤凰是要跟它抢那只腐烂的老鼠,便冲着凤凰‘呱’地叫了一嗓子。” 珊娘看着他,忽地揪着他的耳垂扽了一下,笑道:“该叫姑祖母来看看这时候的你,看她还以为你是个不爱说话的!” 第127章 ·年酒 正月初三,是约好的去方家看望方老太太的日子。只是,袁长卿和珊娘只在方家坐了半天就回府了,因为今天府里请年酒,请的是族里的长辈们,他俩得回去现一现身,省得被人说失礼。 临走时,刘氏告诉他们,方家决定在初六请年酒,叫他们到时候一定来。 初四袁府还是请客,请的是孟老太太娘家的那些亲戚,包括四皇子的母家承恩侯夫人及世子夫人。袁长卿被四老爷带着,在外院陪了一天的客,珊娘则被老夫人抓着表演了一天的祖孙情。晚间,回到房里,夫妻二人累得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囫囵睡了。 初五,府里依旧还是请客,只是今儿的年酒分了好几处。内院里,四夫人请着娘家的亲戚和一些平常来往的内眷;外院,袁长卿和袁昶兴则各自在各自的外书房里宴请着各自的同窗好友。至于珊娘,今儿她被袁咏梅给抓住了。 有时候珊娘都觉得自己该佩服袁咏梅才是,这丫头很有一股百折不挠的毅力,她借着珊娘显示她的友善大度也就罢了,珊娘也很乐意配合她的,偏这丫头还时不时想给她挖坑,误导她去做一些不合适的事,珊娘对付她的办法便只万用万灵的一招:当面拆穿。 四夫人今儿在内院请的客人,除了她娘家的亲戚外,还有些京城有头脸的人家。珊娘是新媳妇,众人对她格外好奇,袁咏梅便拉着她到处一阵转悠,看似把她介绍给京城的这些人家,其实不过是利用珊娘表现她的温柔大度和蔼可亲罢了。珊娘也不在意被她用来装点门面,只微笑着和前世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点头行礼致意。 展示过一圈后,忽然过来一个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