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痛。 曾经在这间屋中的种种恩爱在脑中一晃而过,就算萧铭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但他也的确无法忘怀。如今,当恩爱出假象完全碎裂后,对方竟然会如此毫不留情地致自己于死地,就算萧铭明知自己咎由自取,也无法不感到痛心与悲伤。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萧铭扬起嘴角,面露讥讽:“竟然能在仇人手下露出这幅情态,玄钺峰主您还真是心性不坚啊?厌恶我吗?可就算再厌恶,你却还不是任我摆布?” 玄钺嘴唇微颤,侧头将目光移开:“我厌恶的,是我自己。” 萧铭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也没有了嘲弄的心情。他与玄钺之间的确伤人伤己,别说素来高洁自矜的玄钺,就连他这个一向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家伙都对自己厌烦至极。 “……抱歉,忍一忍,这是……最后一次了。”萧铭轻轻扬了扬嘴角,随即一狠心,将身体压了下去。 玄钺猛然一僵,呼吸愈发粗重,他用力抓紧了床褥,这才没有将正跨坐在自己身上、一起一伏的萧铭扣在怀中。很快,他便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顺着两人交。合的部位进入对方的体内,给萧铭已然枯竭的丹田与经脉带来充沛的活力——这不是曾经互利互惠的双修,而是真真正正单方面的采补。 所幸玄钺与萧铭之间的修为相差极大,就算是萧铭将丹田与经脉撑爆,也绝对容纳不下玄钺体内的灵力——况且,萧铭着实无法下这么重的手。 明明对方差一点杀了他,差一点让他万劫不复、只能苟延残喘,而他却仍旧如此心慈手软,没有趁机干掉这一人生宿敌,甚至也没有让对方留下丝毫的暗伤,萧铭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感情用事了,完全不符合他一向狠辣的手段。 “放心,我只要吸取足够我逃走的灵力就够了,这对你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你不会如此小气吧?”萧铭在玄钺耳侧轻笑,随后缓缓将额头靠在他的颈弯处,努力平复着有些凌乱的呼吸。 ——足够了,到此为止大约足够了。他不能继续留恋下去,必须尽快离开。 萧铭撑起身体,深深看了一眼玄钺,目光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与苦涩,让玄钺不由恍然、似有所感。 萧铭缓缓起身,让对方仍旧坚硬如铁的部位脱离自己。玄钺精。关紧守,似乎在以这样的方法维持最后的尊严,当然,萧铭自然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摧毁他的尊严,羞辱他、告诫他他在自己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但萧铭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兴致。 到此为止,就足够了。 他吸纳了足够自己逃走、甚至是修补金丹的灵力,然后他便可以寻一处宗门当做庇护,就此安安分分地安顿下来。而以他目前的伪装手段,只要不出意外,大约便不会再与玄钺有相认的一天。 萧铭抬手给玄钺施了个禁锢,以防他呼唤其余洛水宫弟子阻碍自己离开,随即翻身下床,抬手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袍。 玄钺的目光随着萧铭的动作而移动,让萧铭意外的是,他的眼神中却早已不复先前的愤怒与不甘,反而深沉若水,甚至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虽然萧明急着离开,却仍旧被那目光中奇怪的意味盯的有些不适,不禁缓下了整理衣带的动作,抬头看了过去。 见萧明看向自己,玄钺嘴唇微动,一向干脆利落的他此刻竟然有些踟蹰。半晌,玄钺终于开口道:“……你,喜欢我?” 萧铭呼吸一滞,几乎用了几吸的时间才想起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随即侧头嗤笑:“你说之前那句?那是骗你的,还真亏你竟然相信了。” 玄钺不答,目光却仍旧紧盯着他不放,似乎不寻一个答案便誓不罢休那般。 萧铭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他转身面向玄钺,言辞郑重:“不爱,我没有爱过你,也许我曾经的确对你有过一份感情,但那不过是因为你身怀蛊虫、不会背弃我而产生的依赖、信任——只是如今,这一份感情也早已经没有了。” 玄钺:“……” “你对我的爱情是基于蛊虫,我对于你的信赖也是基于蛊虫,如今蛊虫已死,我们之间便什么都不剩下了。我不可能爱你,因为你对我的爱是虚假的,我不蠢,所以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样空中楼阁般的幻象之中。”萧铭一字一顿,切真实意,也不知是要说服玄钺,还是要说服自己——据说,最高深的骗术便是连自己都骗过,当不断用假话告诫自己的时候,那么虚假也会变成真实。 “……在被下蛊虫之前,我便对你有好感。”玄钺抿了抿嘴唇,轻声反驳。 对此,萧铭却并不意外,他耸了耸肩膀,笑容中又添上了几分懒洋洋的嘲讽:“对我有好感?不,你只是对我那纯洁天真的假面有好感罢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