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瞅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嘴一瘪,又要哭。 “嚎什么嚎!人还能跑,肯定没死。你先说说,这怎么回事?” 恶心绝望的感受再次涌上来,杨静垂下眼,嗓子里像是卡着一块热炭。 半晌,“……是我妈的一个……客人。” 杨启程一愣。 “……他进来,让我给他倒茶,我没答应……他抱住我……” 杨启程霍地站起来,“行了,我知道了。” 杨静一怔,仰头看他。 杨启程沉着脸,眉头紧拧,掏出手机,“你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 杨静眼珠子一黯,“哦”了一声。 杨启程飞快拨通了号码,“缸子,帮忙找个人……睡你大爷!回头老子给你找十个女人,你他妈别废话,赶紧起来……杨静被人欺负了……” 杨静正在拿衣服和毛巾,听见这话,一顿。 杨启程看向杨静,“那人长什么样?” 杨静忙说:“很胖,很高……耳朵上有个很大的痦子……”她试着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况,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嘴巴很臭,身上也有狐臭,手……” 杨启程打断她:“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 杨静想了想,“他曾经跟我妈提过什么账没收齐,厂里不能开工,积压了一批澳洲的羊毛材料……” “还有吗?” 杨静皱眉,使劲回想,“……还有,排水系统没通过,要请什么王局长吃饭……” “没了?” 杨静摇头,“想不起来了。” 杨启程点了点头,将杨静所说的向缸子复述了一遍。 他嘴里连串地冒脏字,频率比平时更高。 杨静不觉捏紧了手里的毛巾,看着杨启程。 天开始热了,屋里又不通风,汗珠沿着他的眉骨往下淌。他眉心紧皱,沉肃的脸上一股戾气。 少顷,杨启程打完。 杨静低声问:“程哥,找到他了,打算干什么?” “看他死没死。” “死了呢?” “死了最好。” “没死呢?” 杨启程背着光,神情阴鸷,“没死,那就等着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杨静又打了一个冷颤,但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 一种莫名的兴奋,像一注岩浆,在她血液里飞快流窜。 · 一周后的深夜,杨静刚刚进入睡梦中,外头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将帘子一掀,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黑暗里外面床上杨启程身影一闪。 杨静暂时躺着没动。 门外面传来缸子的声音:“……人找着了。” 杨启程:“我进去穿件衣服。” 赶赶咐咐的一阵,杨启程脚步声到了门口,“走吧。” 随后,门“砰”一声摔上。 杨静在心里数了十秒,赶紧爬起来,跟上前去。 楼道里昏暗无光,杨静怕杨启程发现,没敢开灯,摸着墙一阶一阶下去。 到楼梯口,巷子里稍微亮了几分,杨启程和缸子已经到了巷口。 杨静怕跟丢了,小跑一阵。 到了巷口,没看见两人身影,只巷外马路上停了辆破金杯。 附近很难打到出租车,而摩的和麻木车这会儿都已休息了。 杨静正愁该怎么办,前方车门忽然打开,杨启程钻出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