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了空也曾是个清俊小和尚,行走修真界时触了情劫,与一女子两心相许。那女子乃是当时的魔门圣女,隐瞒身份出去历练。两人得知对方身份时,皆已情到深处难以自拔,难以向对方出手,纠缠了好些日子,了空方才狠心分手。 分手数月之后,他一日突然发现,自己床上被置了一个婴孩,是他血脉——却正是今日的云止。佛门诸多禁律,了空一来不舍骨肉日后也遭这些限制,二来怕孩子入了佛门,常日相对,自己会露出什么破绽。便千挑万选看中了玄鉴,狠心遮掩了孩子血脉,在玄鉴下山当日,将孩子放在他必经之路上,看着玄鉴将孩子带回去。 现在想来,当日圣女诞下的恐怕是龙凤胎,将男孩送来了空这里,自己留下了女孩儿在身边教养。 ——当日的圣女,便是今日的魔门老祖。 媚生撇撇嘴:“这样?”哼笑,“那我从前与宓音相争,她无论如何都偏着宓音那蠢物,倒难怪了。”嫌弃,“宓音……从脑子到性格,可真是一点都不随她娘啊。” 话到此处,佛门之中与魔门勾结的人是谁,自然不必再多说。 宓音连同了空皆被关押起来,魔门在两月后对道门发起了进攻。没了佛门的策应,道门又早有准备,魔门终究没能对道门造成什么伤害,反被道佛联合起来重创,魔门老祖毙于此役。 云止在知道亲父是谁后并不肯去相见,只对玄鉴道:“我从小到大,只知师尊。管他是我父亲母亲,既当初弃了我,我便只当没他。” 修真界多年无人飞升之事也由此查出根由。泉余寺之所以叫泉余寺,乃是因着其有一汪可与人洗髓易经的灵泉。了空成为方丈后,年年分与同道泉水,不知得了多少感激,却不知了空在分出的泉水中加了料,服用泉水之后。到了一定境界,便难以寸进。 佛门不曾有人飞升,则是因为泉余寺这些年气运不佳,没有可飞升者,了空担忧其他佛门教派有人飞升,夺了泉余寺地位,便也一并坑害了。 ——至于魔门,造孽过多,本就万年也未必能有一个飞升的。 玄鉴和太初商量之后,将了空修为废去,囚禁起来,受炼魄之刑千年。 事情查明,戒嗔的心愿便算了了。 戒嗔的身体底子不好,太初研制出了了空下的药的解药,不到百年,坐化于泉余寺。 天下缟素,举世皆哀。 第55章 洪荒 太初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座空旷的宫殿内。 他正坐在蒲团上, 不远处立着一个青年。青年长发束起, 红衣如火, 眉目炽冽, 带着一身几乎冲破云霄的凛然剑气,威势慑人。 见到太初睁开眼,红衣青年神色一瞬间复杂得让人难以辨认,下一瞬尽数化作冷漠,不带有一丝感情道:“元始,你可知错?” 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这次太初没能接收到原主的记忆。他看向红衣青年, 心底涌起一丝疲累——约莫是原主的情绪。这还是第一个能凭借身体牵动他心情的原主, 太初很有些新奇。 他阖眼将属于原主的情绪压下, 站起身,淡淡问道:“阁下不吝赐教,吾何错之有?” 这话问出来,太初是切切实实的不知。落在对方耳中, 却是冥顽不灵的挑衅。 红衣青年看着太初, 好半晌,“哈”地笑了一声:“何错之有……何错之有?!好一个‘何错之有’!”他定定看住太初,字字锋锐,“好二哥,那咱们便好生说一说,你……” “——何错之有!” “强词夺理, 辱我门下。”红衣青年慢慢道,“是也不是?”他声音渐疾渐厉,“以大欺小,杀我弟子。是也不是?!”他一字一顿,“勾联外人,欺我害我,是也不是!!!” 太初哪里知道是也不是。垂眸思索片刻,他坦荡道:“吾不知。” 这样一个回复,就仿佛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红衣青年看了他好一会,笑了出来。面上神情似悲似怒、似喜似嘲:“好一个‘不知’!” 红衣青年收敛了所有情绪,缓声道:“过往事情,便做两清。从今而后,你我再无瓜葛!兄弟一场,汝好自为之!”言毕拂袖而去。 太初将宫殿看了一遍。殿里没什么东西,白玉铺地,素纱做帐,内外殿中隔了一座屏风,屏风上写满抄录的道经。简洁过头,并不能由此得出身体原主的什么信息。倒是装修风格非常符合他的喜好。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站定在门外,隔着殿门恭敬道:“老爷,通天师叔走了。”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