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整日虎着一张脸,说话总是凶巴巴的,对孩子们又严厉。他们能不怕你吗?” 莫大儒惆怅不已,“我的脸是爹娘给的,天生如此,还能换过一张不成?再者,严厉一些怎么了,我在贾瑚那孩子面前也是这般模样,说话硬声硬气的,怎不见他害怕?说到底,还是他们没用。”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莫老夫人自知说不过这老顽固,干脆认输停止了越扯越远的话题。 恰在此时,门外飘入了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老太爷,府外六皇子求见!” 六皇子此人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然则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莫大儒极不喜欢。他怀疑当初背后算计太子遭废黜的人里,就有六皇子一个,并且他起到的作用还不小。 “无事不登三宝殿,六皇子此行必然是来为九皇子求情的。”莫大儒唇角一瞬往下拉,冷哼一声道:“让他进来!” 他所料不错,六皇子的确是为了替九皇子求情而来。 自莫大儒的抄书责罚定下,九皇子一到课闲时间就马不停蹄地抄书,仅抄了一个下午,他的右手就麻痹失去了知觉,有种断掉的感觉。 另外,快一天下来,抛开吃饭、如厕这等必须的生理需求,九皇子一点干旁事的时间都没有。让他成日对着字和书,不给他出去玩耍,这简直和要九皇子的命差不多。 他忍不住同贵妃哭诉,贵妃疼爱幼子,听了百般心疼,转而又向六皇子哭了起来。 六皇子被母亲和弟弟轮番闹得头疼不已,就答应了贵妃会来莫府拜访,替九皇子求情。 不多时,六皇子就来到了莫大儒面前。此时其妻已离开去了别处,下人奉茶退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莫大儒不愿和六皇子绕弯子,在他身上浪费吃糖时间,不等对方开口就开门见山道:“殿下来访可是为了九皇子受罚一事?” “大人料事如神。”六皇子温和微笑,不落痕迹地捧了莫大儒一把。 “殿下不必在老夫身上费心思了。”莫大儒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道:“实话告诉殿下,老夫出宫前专诚面见圣上提了此事。九皇子抄写四书各百遍的处罚,是经过圣上同意了的。” “你若想为九皇子求情,减少其抄书的次数,或干脆取消此罚,还请殿下转身,往宫中求圣上去。倘使圣上同意了,老夫便无意见。” “大人……”六皇子拱手开口,刚起了个头,莫大儒就扬手打断了他。 他面露拒绝之色,不欲再听六皇子准来的一肚子求情之言,直接来了一招端茶送客。“老夫言尽于此,若无他事,六皇子请回吧。” 看得出他意已决,不想因此事惹怒得罪于他,尽管六皇子心中不愿亦不得不离去。 灰溜溜地出了莫府,六皇子命人传信予贵妃,叫她从皇帝身上下手求情。 当晚,贵妃便弄红肿了眼睛,化上了令面色惨淡的妆容求见皇帝。 见着了人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默默流泪。 打潜邸就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里,如今只剩下贵妃一人还活在世间。皇帝念着昔日几分旧情,哪怕心里清楚贵妃是故意露出此番姿态给他看的,也没有戳破伤她脸面。 最终,还是皇帝退了一步。 他警告贵妃如若下回九皇子再犯此等伤师长的大错,决不轻饶,任何人求情也无用,便将九皇子的百遍抄书减为了各十遍。 此外,皇帝还勒令九皇子向挨了他一拳头的莫大儒负荆请罪,并派太监送了涂渊、贾瑚、十七皇子三人一批安慰性质的赏赐。 到此处,这场风波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揭过了,但实际上九皇子暗暗记恨着贾瑚与涂渊带给他的屈辱,背地里等待机会搞小动作。 不过,最近九皇子心里有点苦。 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霉运,近段时间小病不断,三天两头的身体就不舒服,头疼脑热、风寒腹泻等等病症轮流出现。 此种境况之下,他几乎每一日都是无精打采的,十多天下来居然半本书都没抄完,还因此被莫大儒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一顿又一顿。 而更令九皇子气闷的是,在他成了药罐子整天药不离口的同时,他口中的病秧子涂渊,却仿佛服用了神丹妙药似的,病白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