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道:“我不清楚……可能是我在顾总身边呆的时间不长,了解不多的原因吧。” 顾远不由兴味索然,随手一指他事先看好的那方端砚,对老板道:“包上。” ——其实如果顾远愿意当个好老板的话,这时候是可以很轻易就化解尴尬的。但顾远在方谨面前一直很随心所欲,一句话说的不对立刻沉脸是常事。 这是一种驭下的手段,主要就是示威:别以为你是父亲派来的就可以在我面前拿大,我心情好,就给你面子;我心情不好,照样打你脸。 顾远悠然踱去看伙计们包扎文房四宝,老板跟在后面殷勤赔笑。方谨却没跟过去,默然站在原地,望着人群中那个高大的背影。 顾远长得跟顾名宗很像,但轮廓中也带着来自生母的影子。这让他五官看上去很立体,眉骨深邃,鼻梁高挺,侧面看犹如一尊居高临下的大理石像;尤其当他一动不动注视着什么的时候,更让人有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方谨怔怔地望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能这样啊……他心里这么想。 几个人都在店里另外一头,方谨就随便在周围走了走。店堂里东西还挺多,架子上、柜子上、玻璃匣子里,很多文玩就随意堆在一处任人挑拣;柜台前还摆着一架黒木盘托,上面一小堆各式玉器,在灯光下映出绿莹莹的华彩。 方谨随手翻了翻,突然看到一只造型奇特的玉镏子,拿起来仔细一瞧,只见那竟然是大小两只戒指套成的。那玉的雕工还非常巧妙,内外两只戒指上都刻有不同的精细花纹;把两只戒指重叠套在一起时,花纹便组成了四个完整的字样——二人平心。 有个伶俐的伙计走来笑道:“您眼光可真好。这只镏子虽不是极品老坑玻璃种,但也算是好材料了,更难得的是雕工——以前有朋友兄弟投契的,就各带一个这样的戒指;还有夫妻一起戴的,是表明双方心底都一般无二的意思呢。” 方谨心底如同被一根柔软的刺扎了一下,泛出微微的痒疼。 “多少钱?” 伙计赔笑比了个数:“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经营,不能讲价。” 方谨倒觉得有点好笑:“你倒会看人报价,再贵我也买不起了。” 说着他摸出卡夹,打开最外面一张赫然是黑卡。 这张全球顶级无限额的信用卡是放在最方便取用的位置上的,但他手指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跳了过去,在内测抽出一张写着他自己名字的普通万事达,递给了伙计。 · 顾远看他们把贺礼包装完,才悠然踱了回来,结果一眼就看见方谨坐在扶手椅里笑。 倒也不是很明显,只像是突然沉溺于什么开心的事情,从而露出了一点轻微而出神的笑意。但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喜悦却很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也跟着轻松起来,甚至产生了一种微微怜爱的感觉。 顾远有点恍神。 ——这人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现在又高兴了。 不过还是他高兴的样子更顺眼些,仔细观察的话,其实比昨天那个十八线小明星还好看一点…… “您回来了?”方谨突然瞥见他,立刻站起身:“不好意思,是不是现在就回去?” 那一刻他眼底柔和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恢复到了平常恭谨、顺从而警醒的模样。 顾远顿觉不快,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快,只淡淡道:“走吧。你在这干什么?” 两人一同在老板恭送中走出店门,方谨笑着说:“我刚才在店里买了个戒指。” 顾远皱眉,“——买那个干什么?” 小巷口阳光正好,微风掠过树梢,郁郁葱葱的树枝发出沙沙声。不远处司机张叔正弯腰打开车门,但此时此刻这一小段路,这短短十来米的距离中,是只有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买着玩。”方谨笑道:“等您结婚时,就当贺礼送给您。”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顾远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被柔软的羽毛轻轻撩了一下,泛起非常微妙难以言喻的麻痒。 “——行啊。”他匆忙简短道,头也没回,加紧上前两步钻进了宾利车。 第4章 如果他是个女的就好了,可以娶进门来叫他给我生孩子 过了几天顾远回顾家大宅的时候,果然就带了那套文房四宝当贺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