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么创意来。 白医生解释了,站着念念有词那位,以前是位处长,从纪检委出来不久就疯成这样了,每天都这样,老老实实站着汇报自己贪污了多少,包养了多少情妇;坐着发呆这一片就说不清病根了,有家庭不幸、有经济崩溃的、有爱情终结的、也有子女不孝的,那种不幸一达到一个人承受极限,接踵而来的就是这样了,精神崩溃。 “领导领导……我得向您反映一个情况。”冷不丁有位白发老头冲上来,挡在两人面前了。 是那个装神弄鬼,每天都捧一本书学习的老头,白医生和霭地问:“老布,反映什么情况?” “我发现咱们食堂送的饭越来越不好吃了,您应该好好查查,是不是有贪污截留行为。我们经费都那儿去了?”老头义正言辞,凛然正气地质问着。 “好,我马上查。”白医生严肃地应了声。 “还有,作为领导你不能对群众反映的问题敷衍了事,我已经向你反映很多次了,嗽叭里不能放月亮代表我的心,那太消磨一位党员的斗志了。”老布在严肃地吼着。 小木一听扑嗤乐了,他随接到:“对,我同意这位老同志的意见,应该放国际歌。” 一说还不过瘾,小木直接英文版炫耀了两句,那声音苍桑悠长、那表情激烈悲壮的,不愧是经常逛ktv喝花酒的,听得老布瞬间潸然泪下,激动到浑身颤抖,一把拉住小木的手动情问着:“你……你是组织上派来的吧?你一定是……我就知道,上级组织总有一天要惩罚这些害群之马……我要实名举报,那怕粉身碎骨,我也把这些党内的害群之马告倒……” 这激情来的可把小木吓住了,那是一双粗砺的大手握着他,想挣脱也难,他求救似的看着白医生,还是白医生有办法,郑重告诉他:“老布,组织的调查正在秘密开展,千万不能透露风声……快去,回房间等着,组织上来人晚上会找你单独谈话。” “哎……好,我懂……我知道,我一定保守秘密。”老布抹了把泪,向小木连连鞠躬,做贼似地偷偷摸摸往病房去了。 看得目瞪口呆的小木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好奇问着:“他叫什么?老布,有这个姓吗?” “老布尔什维克嘛,老上访户,一部民法学得比律师还精通……我不清楚他上访什么事,不过我知道,他前后上访了十五年。”白医生道。 “那怎么来这儿了?”小木问。 “他不止一次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最终告赢了,可十五年啊,早家破人散了,老布悲喜交加的,告赢后一夜之间,就真疯了。”白医生道,无尽婉惜。他看看小木似乎有所触动,于是借机说着:“信仰是个奇妙的东西啊,它比思维和记忆的强度更大,你不知道它隐藏在身体的那个部分,可在爆发的时候,是相当惊人的……你看得出来吗,老头七十了,这股信仰支持着身体的各项机能指标,比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旺盛。” “可惜疯了。”小木道。 “是啊,恰恰疯了,才是人性的原生态……有句名言叫,天才和疯子不过一步之差,如果一个正常的人能让自己达到一种疯狂的状态,那他做什么事都会事半功倍的。”白医生道。 小木一下子明白了,他小声说着:“您在教育我?我爸给你塞了多少红包……要不这样,你放我出去,我加倍给你。” 耶,这位清醒着呢,没疯。白医生暗暗失望,被小木的市侩表情刺激到了,他摇头说着:“我是告诉你,天才是怎么来的,其实你也行的。” “没用,我就废材一个,除了会吃会玩会泡妞,其他的我真不会啊,甭跟我讲信仰,亏我没有,否则跟那疯老头一样下场了。”小木道。 这绝对是心里话,白医生倒被说得哑口无言了,他瞅瞅这惫懒的货色,实在想不出还有刺激他的办法,突然间他灵光一动,想起某个人来,反问道:“你是根本看不起这些疯子天才来是吧?” “我见着一群疯子了,哪有天才?”小木嗤笑道,在这儿要有天才,得数得着他了吧。 “跟我来,还真有这么一个天才……他十年前就被诊断为精神病,但十几年间仍然靠两爿嘴皮子,挣了不下上千万,你信不?”白医生道。 “不可能吧?”小木匪夷所思了。 “眼见为实,来,介绍你认识一下本院的天才,卢鸿博卢教授。”白医生说着,领着小木往楼后走去。 楼后是个小花池子,假山掩映的背后人影幢幢,不注意还真看不出这一片小天地,两人慢慢走近,让木林深瞠目结舌的是,这儿居然是一个讲座,听讲的七八个人,开讲的那位西裤笔挺、精神矍铄,雪白的衬衫一尘不染,头发虽然灰白,可更增人的从容气度,看不出有四十了还是五十了,或者根本没有这么大,人家那滔滔不绝的演讲、眉飞色舞的动作、学识渊博的气质,怎么可能像一个……疯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