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仿佛有无形的威力一样,王律师慌忙起身,看着严律的眼色,赶紧把锁在文件柜里的一份遗嘱拿出来,封着口,她有点为难地看严律道:“严格讲,是不能给您的,否则有悖我的职业道德。” “给我。父子关系不是一份协议能确定的。”木林深伸着手。 犹豫几次,王律师还是递给小木了,小木拿在手里,看也没看,蹭蹭蹭一撕,堆到了严律面前,决然地道着:“替我传句话,他的财产,我一分钱不要,我不后悔;我做什么,我成什么样子,他别再干涉,也别后悔。还有你,别特么像狗仔队一样跟着我。” 两人愣了,这果真是要断绝父子关系的节奏啊,严律吓坏了,想伸手拦,又不敢拦,小木慢慢起身,突然间胸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快意,他看了一眼狼籍的桌子,转身,人像突然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着,笑着抹了一把泪,笑着出了律师门。 一个助理,一个律师,面面相觑着,都被惊到了,严律好久才省得出来追人,可出楼便是车水马龙,那还有木少爷的影子…… 一个人最大的对手是他自己,因为这个对手具备了他自身所有的缺点,却又排斥他自身所有的优点,所以是无法战胜的。 大多数会输给自己,输给自己性格上的软弱、输给自己内心的恐惧、输给自己心里的贪婪,或者像小木这样,输给他的自以为是。 申令辰稳稳的开着车,往郊外的方向开,他心里浮现着这样的话,副驾上的小木懒懒地坐着,一副入定的样子。后座的郭伟和关毅青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位传奇的纨裤,哭红着眼睛跑上车,不过他们知道,一位线人中的高人,即将上路了。 “小子,你行么?职业线人的薪水可不好拿。”申令辰突然道,直入主题了。 “你真以为老子蠢啊?有几个线人是靠薪水活的?你们给那点,零花都不够。”小木阴沉沉地道。 申令辰呵呵一笑赞道:“这就对了,那个可以尽情释放你内心阴暗的地方,最缺的和最不缺的,都是钱。” “你觉得我是为钱?这么俗?”小木问。 “不是,刺激,最激烈的刺激,能触发人心底的激情,就像职业犯罪一样,他们不为单为钱,而是为了体会一种快感,一种控制欲望,一种智商和力量上的优越感;也像警察一样,很多时候,并不是操守和大义在支持着我们,而是那种可以体会真实存在的激烈,在刺激着我们,去掉正义或者邪恶之名,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你准备好这场角逐了吗?”申令辰问,很隐晦。 但小木对理解这种话没有障碍,他淡淡地道着:“不会比做出今天的决定更难。” “你后悔了?”申令辰问,听出了小木口气中的黯淡。 “当然,就像你也经常后悔当了警察,而错失成了普通人的机会一样。”小木道。 “对,做选择,就意味着选择了为你的选择而后悔,不过你不一样,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必这么激烈的去倒逼,你明知道,不会如愿的。”申令辰道,小木的选择仍然让他吃惊,作为教唆者,他开始有点心理负担了。 “你虽然用心不良,而且心怀叵测,可你讲的是对的,即便到了四十岁,我也不会如愿的。我父亲的性格很坚忍,他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小木黯然道,他理解、他知道、他清楚,但也努力过,但就是做不到。所以,只有寻求自己的改变了。 “其实,你何尝不是如此……对不起,我可能做了一件不光彩的事。”申令辰道。 “没关系,你其实看到我心里的阴暗了,没错,我喜欢和那些人渣打交道,很刺激,也很好玩,去掉富二代这层皮,我也许就是个人渣,一个连自己的养不活的人渣。”小木道。 申令辰微微不适,现在倒有点担心这场刺激过度了,不过他还是绕回到了主题,提醒着小木:“车前的储物格子有给你的东西,档案袋上的号码死记下来,有危险随时撤回来,会有人接应你……马寡妇,丧毛,两个目标,你选一个,混到他的窝里,看看这两个货色有什么猫腻。” 目标已经确定了?郭伟不由自主地插了句问道:“师傅,这两个目标正确么?别做无用功啊。” 申令辰头也不回地道:“小木,解释一下。” “和游必胜有过节,那说明这两个人曾经在地下世界份量不轻;既然份量不轻,却又销声匿迹躲到苏杭,那必有原因;两个无产者突然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