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像悬案一样,申令辰无法准确作答。 用自毁的方式,报复他的家庭? 这是一个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让申令辰愈发有点心酸,那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父亲的限制,以及继母的身孕,无疑让他遭受到了打击,原本就孤僻不合群的性格,恐怕要雪上加霜了。 对了,还有执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那位亿万富翁的丈夫也快忘记曾经相濡以沫的亡妻了,这个儿子却放不下。 念及此处时,申令辰莫名地心里有点感动,眼睛有点酸,那股子涌上来的酸楚却给了他勇气,他终于踏进去了。 沿着湿漉漉的台阶而上,在碑林和松柏之间,申令辰找了好久,才看到蜷缩着靠着一方墓碑的小木,这么湿的雨天,那样子真不知道在这儿呆多久了,申令辰快步跑上去,到近在咫尺的距离,又愣生生的刹住脚步了。 小木已经颓废到了极点,虚弱地倚着墓碑,两眼无神的耷着,满袖满裤腿都是泥迹,那座已经老旧坟茔却焕然一新了,墓身干净,碑身清亮,碑正中央,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带着恬静的笑容,像注视着申令辰,让他怔了好久,都无法开口。 “谢谢你,申政委。”小木虚弱地道。 申令辰默默地向墓身鞠了一躬,然后慢慢蹲下,手背去贴小木的额头,小木灿然一笑道着:“不要给我这么多关心,我会消受不起的。” “有点烫,会生病的。”申令辰轻声道。 “习惯了,熬一熬就过去了。”小木道,口吻里带着和他年龄不相符的苍桑。 这时候,申令辰窥到了小木纨裤背后的另一面,一个远离家庭、离祖国的游子,他是个孤独的人,更多的时候,是把背影留给熟悉的环境。 “放弃吧!”申令辰突然道。 “放弃什么?”小木轻声问。 “放弃任务,回到你原来的生活中,我和张政委会出面帮你说情的……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带进这件事里。”申令辰诚惶地道,面前的大男孩,心酸地让他担心了。 “同情和怜悯对有些人来说,等同于侮辱,我宁愿被人唾骂。”小木软软地道。 想搀他起来的申令辰犹豫了,手缩回去了,因为在他失神的目光中,那种不知道是决然、还是绝望的目光,让申令辰莫名地感到一种心悸,于是他放弃了,不再劝了,反而席地而坐,坐在湿漉漉地台阶上,看着小木,良久想不出一句能驱散此时阴霾的话。 “谢谢你。”小木又一次谢他了。 “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申令辰道,现在小木的状态,恐怕干什么也不适合了,他轻声问着:“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 “对,所以谢谢你。”小木软软地靠在碑上,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轻轻地道着:“谢谢你来陪我,妈妈比我还要孤单,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呆了好多年了,我真想知道,她在的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咱们身处的地方,有这么多坏蛋……你不知道她有多善良,要是也像咱们这儿一样,她会吃亏的……” 絮絮叨叨的小木逻辑有点混乱了,不过并不妨碍申令辰理解,他感觉得出,小木和他母亲的感情有多深,这时候,他倒觉得这个纨裤并不像眼见的那么可恶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被父亲扔到国外,十几年不管不顾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失职。 父爱,毕竟不能仅仅是钱! “就你……一个人?你在等人?” 好半天,申令辰觉出小木的期待了,他好奇地问。 “是啊,等来了不该来的人。” 小木一个苦笑作答了。 然后申令辰为难了,这父子俩算是搭错车了,恐怕是谁也理解不了谁了,一位牵挂着旧人,一位心系着新人,完完全全地岔到了两条路上,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道着:“木啊,节哀顺变,毕竟你妈妈已经去了十几年了,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你父亲是,你也应该是。” “你像我这么大上,生活目标是什么?”小木问。 “挣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