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谢过,大步出了琼露阁。 苏镜辞拿起折扇,展开又合上,如此几下,方才悠悠然起身,走到窗前。 临窗便是繁华热闹的街巷,宋清欢似已离开千盏阁,等了片刻,见沈初寒的身影从楼中走出,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驭车的侍卫一扬马鞭,马车快速朝前方驶去。 目送着马车越驶越远,苏镜辞方才收回目光,懒洋洋对着门外一唤,“来人。” “殿下。”有仆从应声而入。 “去查查沈相和舞阳帝姬曾经有没有过交集。”苏镜辞唇角笑意隐去,眸中一抹深意划过。 * 建安城中,宋清欢的马车正缓缓朝皇宫驶去。 “殿下,您说……三皇子这番对您示好,究竟是何用意?”回去换了沉星驭车,行了一会,车厢内的流月不解开口。 宋清欢摇头。 苏镜辞的用意,她也猜不透。若说要同聿国搞好关系,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帝姬,能对他有何助力? 只是她暂且没感到苏镜辞有何恶意,多一个盟友,总归是好的。 但今日沈初寒的态度,却十分值得玩味。 他为何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出现在千盏阁?方才那别扭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他这个样子,倒教她恍惚间想起前世。 沈初寒身世复杂,自小养成了极没有安全感的性子。前世两人在一起后,但凡她与哪个男人多说几句话,那人便铁定遭殃。 他的爱太沉重,有时候让她喘不过气来。 宋清欢自嘲地笑笑,回了神。 现在两人充其量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沈初寒的占有欲再强,也不至于落到自己头上。 她摇摇头,将沈初寒的身影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微微提了声调,“沉星,孟齐那边怎么样了?” “遵照殿下的吩咐,奴婢私底下联系上了孟齐,但今早他派人来报说,并未在榆林巷中找到青鸾佩。”车外的沉星压低了声音回道。 宋清欢眉头拧作一团,眸色沉沉。 居然没有找到,难道真被人捡了去? 榆林巷中多是店铺商家,就算有人拾到,城中百姓的可能性也比较大。青鸾佩一看便价值不菲,普通百姓留在身上并没有什么用。看来,她得尽快派人查查城中所有的当铺。 只是此事,怕是瞒不过重锦姑姑了。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抬手抚了抚额,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见宋清欢面色不大好,流月挑起车帘同沉星低低说了一句,两人没有再出声打扰。 行了一小段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宋清欢睁开双眸,清澈的眸光朝前射去。 “怎么回事?”她微蹙了眉头。 流月掀开车帘朝外望去,“沉星,发生什么事了?” 沉星回了头,一脸无奈,“殿下,前头有辆马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她们现在所处的这条小巷,是回宫的近路。若要走大道,需要绕很大一圈,所以每次回宫都会走这条路。 只是小巷很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这巷中人家不多,素日少有车马往来,怎的今日就正好被堵住了? 她心中生疑,正要叫流月将帘子掀开些,却听得她诧异的声音响起,“殿下,那……那不是沈相身边那个叫慕白的侍卫么?” 又是沈初寒? 宋清欢眸色一冷,伸手将帘子挑开。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这会却暗了下来,隐隐有几分要下雨的前兆。目光一扫,果见对面马车上手持马鞭而坐的“车夫”,正是慕白! 见宋清欢望来,他咧嘴笑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阳光下格外显眼,端的是明暖俊朗。 宋清欢神色一冷,“刷”的一下将帘子放下,隔绝了慕白的视线。 “沉星,去问问看他们要做什么。”她冷了嗓音。沈初寒特意绕道堵在他们面前,又为何事? 沉星应一声,跳下车朝沈初寒的马车走去。 片刻。 宋清欢听到车外有脚步声传来,似乎,不止一人。 她凝眸,盯着微微晃荡的锦帘,神情有些戒备。 “殿下,沈相说那晚榆林巷遭伏一事,他还有件事想问问您。”沉星的声音传来。 “问他何事。”宋清欢冷声。 “我的手下在榆林巷中拾到一物,不知是不是帝姬落下的?”答话的,却是沈初寒。声线清濯,若溪流潺潺,气息却有一分急促。 宋清欢猛地一凛,双目蓦地睁大,寒沁的目光朝前射去,仿佛想透过车帘看穿沈初寒的心思。 难道……是自己的青鸾佩? 她眉头一皱,平复了起伏的气息,言简意赅开口,“何物?” “是一块玉佩,殿下若是方便,不妨挑帘一观。”沈初寒淡然出声。 竟当真是青鸾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