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曲起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眸中有寒光凛冽。 若真是这样的话,沈初寒那边,绝不可掉以轻心。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沈初寒并非池中物,留着他,终有一日要成心腹大患。之所以如今还按兵不动,一则是为了制衡同样狼子野心的君彻,二则,他想看看沈初寒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只有等他的势力全部暴露,自己才能一网打尽,他才不会死灰复燃。 而他敢如此笃定事情不会超出他控制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手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 只要有那筹码在手,沈初寒就不敢轻举妄动。 昭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落在面前的奏折上,一目十行看去,却是“啪”地将折子猛地合上。 这群老匹夫,管东管西又管到自己头上来了! 前几日他是做得过了些,召了三名刚入宫不久的秀女同时侍寝,玩闹折腾了大半夜,第二日睡过了头,便罢了早朝。 不知怎的,这事传入了那些朝臣耳中,一个个像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苦口婆心地上了好几道折子。嘴上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不能耽于女色,实际上,不过是怕他们那些入宫已久的女儿孙女们失宠罢了。 他冷哼一声,眼底有狠戾幽光浮动。 其实他对女色并无多大兴趣,最近去后宫的次数多了些,为的,不过是一个子嗣问题罢了。 他子嗣单薄,到如今,可继承大统的,也只有沈初寒和君彻了。偏生这两人都不是什么言听计从的主,一旦他们坐上太子之位,下一步瞄准的,就该是自己的皇位了。 他怎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最近生出了另择太子的想法。 但首先,他得先“造”一个太子人选出来,所以最近才频繁召幸那些刚入宫的秀女。新入宫的秀女年岁不大,更容易怀上子嗣。 至于那晚召三女侍寝的事,他承认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荒唐了,却不过是被气得狠了罢了。 一想到她决绝的眼神,心头就一阵烦躁。 如果不是她反应那么强烈,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想自己碰她一根手指头,自己又何至于需要找别的女人麻醉自己? 搁在几案上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自己仍然如此绝情,连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君无垠都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为什么她还在念着他? 自己究竟有哪一点不如他的?! 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就不断往上蹭,大袖一拂,几案上的奏折“哗啦哗啦”掉落一地。 一旁伺候的王喜吓了一跳,忙跪了下来,嘴里惶恐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昭帝眸光阴沉,死死定在地上散乱的奏折上,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王喜不敢多说,只得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 良久,昭帝才沉沉看向他,“你起来吧。” 王喜应是,神色恭谨地站了起来,瞥一眼地上凌乱的奏折,斟酌着开口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要不先歇下?” 昭帝抬头,沉沉看一眼窗外月色,胸前气息有几分起伏。 王喜小心觑一眼他面上神色,想起外头等了许久的内侍,只得硬着头皮又开口道,“皇上,敬事房的小禄子已经在外候着了,您看,要不要召他进来?” 昭帝眉头狠狠一皱,王喜的心也跟着狠狠一颤。 “不用。”昭帝冷声开口,一顿,又道,“你也下去吧。” 王喜眉眼微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敢怠慢,躬身应了,将地上散乱的奏折整理好后,快步退出了内殿,又将所有人都遣出殿外,这才合上殿门,在殿外恭谨地守着。 王喜走后,殿内又静了下来,愈显空旷。 昭帝起身,深吸一口气,眼底暗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