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快看快看!”庞苓挺喜欢热闹,欢喜的就夺过签子,笑着念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谁解释解释!” 萧瑟瑟一愣,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变青,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还记得玉魄在大尧北关的城墙上唱过这句诗。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这诗句的意思是说,在天地的面前,人就像是来去匆匆的旅人那样寿数短暂。而现在,这是何惧所解到的签,何惧…… “喂,怎么都没人说话?”庞苓见几人都像是石化了似的,又把手里的签来回翻了几遍,“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张逸凡不爱读书,这种文绉绉的诗句他也不懂。何欢何惧同样读书少,何欢诧异的瞪着眼睛,看了看何惧,又看向萧致远。萧致远脸色浅青,半天扯了抹笑意说:“我也不知道……”而玉忘言和萧瑟瑟比萧致远定力要好很多,这会儿已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心绪变化。 “这意思我倒是知道的。”过了很久,萧瑟瑟浅笑出来,“无非是说走的地方多,和庞苓你那签子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何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耳朵根子道:“正是,表小姐说的不错,我和大哥的确总是奔波,这些年也走过列国中的好几个。” “可不是么,自从你们找到我之后,何惧又跟着我跑了湖阳,现在又来到北魏。”萧瑟瑟边说边朝着玉忘言笑,两人眼底深处都隐藏着复杂之情。 这些都被那道人看在眼里,道人眉目淡然,重新坐回案桌前,指下的琴声空灵悠远。 宫商角徵羽,一曲高山流水,流淌的五音间是各人暗藏的心绪。 ☆、你想嫁谁 这个秋天,北魏平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隐王联合手下党羽,在皇宫大殿弄了场滴血认亲。玉忘言让山宗带人隐藏在大殿的房梁上观看全过程,滴血认亲的结果是,隐王推翻了之前皇后和太子对他非皇嗣的污蔑,证明上次的滴血认亲是那两人暗中动了手脚。 北魏皇帝原本就盛宠隐王的生母淑妃,现在得知隐王的确是自己的孩子,大喜过望,同时又极度恼怒皇后和太子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大喜大悲导致身体不堪重负,当堂吐血。 随即隐王又提了两名证人出来,这两人正是在山地中捉到的那两个活口,尚还穿着大尧士卒的服饰。这两人把什么都招了,死咬皇后太子一党要劫杀玉魄帝姬,将北魏皇帝气的直接晕倒,太医院倾全体之力救治。 待山宗撤回来,向玉忘言禀报了一切后,玉忘言淡淡道:“平城将有一场腥风血雨,转告玉魄,让她待在住地,不要外出。” 三日后,北魏皇后和太子发动宫变。 宫变毫无征兆,弄的血流成河。玉魄躲在自己的住地,只敢将窗户打开小小的一条缝隙,看着外面来不及躲闪的宫婢内侍被无端的殃及,满地的尸体和鲜血。参与宫变的党羽和保卫皇宫的势力在大殿前冲突,鲜血从台阶上层层流下,像是河流在流淌间逐渐分开成一条条的支流。不断有人倒下,再也没有起来,两方人马踏着他们的尸体,狂吼着拼杀,一直从拂晓到黄昏,杀得天昏地暗,如同以鲜血洗涤了皇宫。 申时尽头,宫变结束,平城内多处燃起熊熊大火。烈火所焚的俱是大宅阔院,火中不断传出惨叫声,血液一道道的溅在已被烧黑的墙上。 百姓们不敢出门,全都哆哆嗦嗦的守在家里,从窗户缝中偷看大火和厮杀。 这是隐王在杀人了。 他手下的力量,直到宫变快要接近尾声时才出动,如秋风扫落叶般收拾了皇后和太子的军力,并以重兵压在大殿之前,威逼的对象正是身体垮塌了的父皇。 同时,他的势力血洗平城,将皇后和太子一党之人尽数剿灭,烧了他们的宅子,做得狠绝、干净、彻底。 “阴阳家的人,就是这么的没人性……”那身穿楼兰服饰的汉女,在和夫君商量了彻夜后,还是决定对两派的争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女子这会儿和夫君立在平成最高的塔楼上,把玩着手里的金色小蛇,望着遍地火光,语出讽刺,“非要血洗平城不可么?好好的城池,染成这般颜色……” “成王败寇。不想被斩草除根,一开始就不该站队,否则还连累了家人。”她的夫君,有着“北魏之狼”之称的苍氏少将军,冷冷道。他们苍氏一门,便是一直置身事外,只管战事,远离名利场,才得以代代不绝。 九月二十一日,皇后太子一党全灭,隐王代替在病榻上的北魏皇帝下了一纸诏书,赐死两人。当晚,白绫毒酒,终结了两个罪魁祸首的生命。 九月二十三日,北魏皇帝经太医院救治无效,在咳嗽中驾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