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方便交流学习。 卫成刚去的时候还普普通通,几旬之后就出了头,他写的文章有灵性,起先比同窗差些进度,追上之后就逐渐显出不平凡来。四月份,老家忙着插秧的时候,卫成在旬考中拿了一甲第三,后来他慢慢就成了一甲常客。府学这边小考成绩出来学官只会口头表扬,而大考是有奖励的,一甲第一给发五两银子,第二三两,第三二两。卫成在这头读了几个月,赚上钱了。 抄书挣的、卖米挣的、加上学堂发的奖励,带出门那十几两银子一点儿没少,月月见涨。 在镇上学塾那几年,除了爹娘之外人人都嫌他读书费钱。说要不是他,家里头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哪用这么抠搜俭省?早年卫成没怀疑过自己,只是想着现在花了家里的钱,以后出息了要翻倍让家里人享福。信心动摇就是那三年倒霉害的,要不是爹娘坚持,时常给他鼓励,加上成亲之后蜜娘也很旺他……要不是他们,卫成觉得自己一定没有今天。 幸好考上廪生进了府学,他才知道读书也能不费钱,不仅不费,还能反过来补贴家里。 卫成第一次拿到奖励在五月份,他考到一甲第二,领了三两白银。 之前怕太麻烦同窗他克制着没再往家里传书,这回实在高兴,忍不住又写了封信,在这封信里卫成详细说明了府学的各项制度,重点提到学官对他的赏识,表示自己没给老卫家蒙羞,最近一次考试他排一甲第二,学堂给发了三两白银作为奖励。那三枚小银锭装在一个蓝布袋子里面,一并托人带回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书信和银两拿过去没几天,就有马车跑松阳县送货,书信先被送到松阳县城,耽搁了几天又转到镇上,交到卫成那同窗友人手中,那人拿到之后等旬休去了后山村。 这时候天已经很热了,从上个月就没降几滴雨,日头很毒。小暑这阵子原本就是作物疯长的阶段,正常来说都得忙着补水补肥,别说今年天干。卫父和婆娘吴氏将心力都耗在地里,卫成那同窗过来的时候,卫家老屋只有姜蜜,她刚往猪圈的石槽里补了食,出来洗了个手,端着放凉的开水在喝。 喝到一半听见虎娃在坝下喊她,姜蜜搁下粗瓷碗,走到檐下。 她问啥事儿,虎娃就指了指那边穿着细布长衫的男人。 这人只来过卫家一回,可姜蜜记得他,他是上回帮忙送信那个,姓万。 姜蜜心中热切,招呼说:“是万兄弟?今儿个过来可是我相公他……” “没错,我替卫兄送信来。” 姜蜜赶紧请人上院坝,倒了凉开水请他喝,让稍等一会儿,才准备把爹娘喊回来。家中来了客,她不好丢下客人下地去,就进西屋去抓了一小把花生拿给虎娃,让他跑一趟,跑快点。 虎娃心眼比毛蛋要实,他点点头,把花生装在李氏缝的兜兜里,将开口捏住,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姜蜜在院坝上等着,不多会儿卫父他们就小跑着回来了。 两人都是一头汗,顾不得擦,问:“虎娃说有三郎的信,真的吗?” 姜蜜点头,她指了指在屋檐下乘凉的万兄弟,看卫父上前去跟对方寒暄,又去给公婆倒水。等到卫父和慢一步回来的吴氏歇过来,没再喘了,卫成这个同窗友人才把书信以及一起送来的蓝布袋子拿出来。 “我们一家都是大老粗,不认字,又要麻烦你。” 万姓同窗嘴上说不麻烦,跟着拆了书信,展开一字一句念起来。三个月前那一封只是给家里报平安的,这封就精彩多了,包括姜蜜在内,卫家这几人听着都是一脸欣喜。等人读完,吴氏已经把蓝布袋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这就是那三两银子?学堂给随便用文房四宝就算了,怎么还发鞋帽衣服还发银子?” 这问题别人答不上,卫成这同窗能说几句,他学问做得虽然一般,好歹是读书人。 “官学和私办学堂不同,那是朝廷供的,里头的夫子叫做学官,领朝廷俸禄,不收束脩。县学也是官学,那边只要考上秀才就能去读。府学还高一级,给配文房四宝鞋帽长衫不奇怪,奖励银子也正常……世人皆道读书费钱,悟性好能读的一点儿不费,掏空家底的是那些没本事还硬着头皮往下读的。束脩加孝敬加买书的钱包括文房四宝这些消耗品还有吃穿用度人情走动,怎么不费?” “这么说我们三郎是能读的?” 万姓同窗点了点头:“宿州这一片天赋最高的学子都在宿州府学,卫兄进了府学还能拿一甲,说不准过几年就要中举了。” 听这一席话,卫父也不热了也不累了,他脸上有光,就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吴氏也是喜上眉梢,嘴上还说得了银子自己花用就是,捎回来做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