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游彦抬头,唇边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咱们李尚书倒真的是清廉。” 瑞云有些摸不透游彦在想什么,选后一事已经有一段时日,他却表现的波澜不惊,就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般,但瑞云这个旁观者却又能感觉的到他与蔺策之间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选后一事或许就是这一切的导火索。 毕竟他家公子自十几岁的时候就与当今圣上相识,两情相悦,现如今蔺策突然要立后选妃,游彦无论如何不可能毫不在意吧? 他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公子,我觉得陛下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明明只有您,那日那么晚了,他还到府里来,天不亮又悄悄的走,所以,选后这事儿,这事儿……说不定陛下有什么苦衷。” 游彦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很相信他嘛。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有数,既然闲着无聊,过来瞧瞧我这两幅字写的如何?” “我又不识几个字,怎么瞧的出来,”瑞云小声嘟囔着,还是走到书案前,探头看了一眼,奇道,“这两幅字都是公子您写的?” 游彦点头:“不然呢,这房里还来过别的人?哪幅好一些?” “自然是这幅,”瑞云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张,还是有些疑惑,“我虽然不识字,但也还是觉得这两张是不是区别有些太大了?” “这幅是我按着自己的字体写的,至于这幅,是一时兴起临摹的别人的字体,”游彦低头看了看两张纸,“你虽然瞧不上这幅,但原版在都城之中可价值千金。” 瑞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这么一幅玩意儿能卖的上千金?”他的视线在两张纸上来回扫过,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那幅看起来平常无奇的字究竟哪里值钱。思量半晌,瑞云忍不住道:“既然这幅字都这么值钱,公子您不如把旁边那幅送给我,我拿出去哪怕卖上个一千零一两也足够置办上几座宅院了。” 游彦大笑:“我可及不上李尚书,你拿出去说不定连一钱银子都卖不上。”他说着话,随手将两张纸撕了个粉碎,“待会林府会有人过来,你请他们在厅中稍坐等我。” “林府?”瑞云疑惑,“公子您一会还要出去?” 游彦收了书案上的笔:“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进宫去吗?” “好咧!我这就去吩咐他们备马,然后到门口等着林府的人。”瑞云说完生怕游彦反悔一般冲了出去,留下游彦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愣神。 游彦知道瑞云是在担心他,跟所有知道他与蔺策关系的人一样。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这种担心从未断过,毕竟在常人眼里,伦理纲常又怎么容得下两个男人在一起,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一国之君,南魏的万里河山,天下的黎民百姓,甚至蔺家的列祖列宗都在无形之中给他们压力,就算只是为了南魏的长盛不衰,早晚有一日蔺策都还是会为了子嗣而妥协。 所以在这些人眼里,蔺策现在的决定才更符合常理,身为一国之君就算不三宫六院美女如云,也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而不顾江山社稷子嗣延绵。现在表面上看起来,蔺策终于决定立后,等后宫之中多了那些精挑细选的名门千金,恩宠不再,甚至连兵权都不在手里,怎么看都会觉得游彦这个曾经患难过的人有点凄惨。 有游礼这种直接表现出不满的,也有瑞云这种隐隐担忧的,还有更多的人沉默地看着,都想知道到最后游彦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所有的这些落在游彦眼里,都只觉得有趣,他有时候想,要是被这些人知道,是他最先劝蔺策选妃的,他们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以为这只是他为了留住恩宠的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 所有人都觉得旁观者清,但有很多事,其实还是当事人才最为清楚。 游彦简单地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袍,刚刚将自己收拾利落,瑞云就又折了回来:“公子,林府的人已经到了,他们送了一位老先生过来,现在正在厅中等您。马车也已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走吧。” 游彦今日破天荒地骑了马,优哉地跟在马车旁,引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城。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在皇城中引起了什么波澜,守门的侍卫似乎都深深地记住了游彦的脸,连令牌都不曾查看,更没有盘问,就将人与马车放了进去。 游彦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藏在马车之中混进宫里对蔺策图谋不轨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不过,大概是蔺策也清楚,游彦永远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不知是不是有人提前通传,游彦刚到长乐宫门口,高庸就从殿内迎了出来,看见游彦立刻施礼:“将军,陛下正在里面等您。”话落,他看见了平日里总是孤身一人的游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