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认出他来了? 梁令岳想到这又觉得不可能,当日在西山寺中,他和这位妇人也只不过对视了一下,想来妇人即便有再好的记忆只怕也记不清。 何况…这个妇人的目光也不像是认出他,倒像是再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似得。 他心中觉得有趣,不过面上倒也未曾显露出什么。 墨棋这会也已回过了神,她透过那菱花窗往外头看去,眼瞧着那个白衣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夫人看,心下便有些不高兴。她握住了车帘,而后是把夫人的大半身子都掩在了身后,跟着是冷着一张脸朝那个男人看去。 真是不知道这是打哪儿来的浪荡子? 且不说先前无缘无故跟着他们,如今竟然还敢盯着夫人看,当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 沈唯被墨棋这番动作弄得倒是也回过了神,她忙收敛了眼中的神色,待又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才拍了拍墨棋的手背,等到人转过头来,便柔了嗓子与人温声说道:“扶我下去。”她这话一落,眼见墨棋还要开口便又笑跟着一句:“昌平郡主还在外头。” 墨棋听她这般说道倒是也未再说什么。 说到底昌平郡主是天子亲封的郡主,何况先前也帮过她们,哪里有让人在外头待着而她们在车里头坐着的道理?她想到这便轻轻应了一声,待放下了手上的半截车帘,而后是伸手扶着沈唯往外头走去。 等到平平稳稳得走下马车—— 沈唯是先朝霍飞光半屈膝打了一礼,如今她的神色已恢复如常,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平和:“先前多谢你了。” 霍飞光耳听着这句便朝人看去,见她眉目温和没有半点慌张,心下便也对沈唯生了几分好感。若是今日换作其他任何内宅的妇人只怕早就慌得不成样子了,眼前的妇人能够保持这样一副清平的模样,实属难得。她想到这便也柔了几分嗓子与人说道:“没什么,我也不过是正好路过罢了。” 等这话一落—— 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却是又抬了眼朝那个白衣男人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你认识他?” 这话也正是梁令岳想问的。 因此如今听霍飞光问起后,他便也笑着朝沈唯走了几步,待至人前,他是先朝人拱手一礼,而后是温声问道:“夫人识得在下吗?”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袖下的手止不住是又握紧了几分。 她识得他吗?她曾识得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甚至在先前的那惊鸿一瞥后,她都以为是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是因为车祸才会来到这儿,那个男人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个时代?何况即便再怎么相似,年岁也是不同的,那个男人如今三十有余,性子沉稳为人持重,而眼前这个男人,且不说年岁就连性子也是不同的。 沈唯想到这,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是难得生出了几分愁绪,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的功夫,她便敛尽了目中的所有情绪。 等到沈唯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便依旧是先前的那副清平模样,她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眼看着对面的那个白衣男人,她也只是无波无澜得淡淡说道一句:“我又怎么会识得公子呢?只是有一问,倒是想问一问公子。” 她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是看着白衣男人淡淡问道:“公子何故跟着我的马车?” 梁令岳耳听着她的话,眼中的探究却还是未曾消下,他总觉得这个妇人并未说真话,先前她脸上的震惊和怔忡不是假的,她肯定是识得他…或者可以说,她识得他这张脸。 难道这世上又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成?若不然这个妇人又怎么会有先前那样的神色? 大抵是他一直打探的目光让沈唯觉得有些不自在—— 只是还不等沈唯有所动作,原先扶着她的墨棋却已先松开了手,而后是上前一步拦在了她的跟前。墨棋仍旧冷着一张俏脸,这会便没好气得看着眼前的男人,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冷色:“哪里来的登徒子竟也敢盯着我家夫人看?” 梁令岳听到这一句倒是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只是面上的笑意却仍旧未曾消下,连带着声音也很是温和:“是梁某唐突了,只是夫人…”他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他是又掀了眼帘朝墨棋身后的沈唯看去。 这一回他的目光却没有探究,仅剩的也只有温润笑意:“夫人当真不识得在下了吗?” 他这话一落—— 墨棋骤然就变了脸色,她忙朝四周看去一眼,好在此时天色昏沉街上无人…这个登徒子真是混账!若是他先前的话被旁人听到还不知旁人会如何肖想夫人呢?她想到这刚想斥声骂过去,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