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睢已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就好似这颗心已不再属于自己,疼痛难捱得好似已经让他喘不过气。他紧抿着唇,牵着缰绳骑马往前去,身后一众将士见他往前自是也忙跟了上去。 天上的景象看起来越发不好了,沉闷压抑得就好像暴雨将至。 可赵睢却好似恍若无感,他只是骑着马往前去,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他都会寻到她,即便是翻了这座城,这个天下。 等寻到了她,他一定不会再放她走了,就算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想这辈子禁锢着她,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周遭皆是民宅,而他也终于牵住了缰绳。 身后众将士的火把被风打晃着,而赵睢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明灭不清起来,他就这样高坐在马背上,冷声说道:“去查,就算是翻了这座城,也要把她寻出来。” “是!” … 而此时一处漆黑的拐角处却有两道身影,夜色昏沉,这处又是死角,两人可以看到外头的光景,可外头的人却难以看到他们。这会那名身穿青衣的女子便默不作声得看着长街上的众人,长街上有许多人,可她的眼中却只有一个人。 纵然隔得这样远,可沈唯还是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凛冽而又压抑的气势。 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昨夜他们还同床共枕,相拥在一道说着日后的事,就连今晨起来的时候,他也是满脸笑意让她好生歇息,等再过一日他们便要大婚了。 可如今婚礼将至,她这个女主角却消失不见,只留下他一人,全不管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说道什么。 沈唯想到这,想扯出唇角露一个笑,可这张脸就跟僵住了似得,却是什么表情都做不出,只有那双清丽的双目显露出几分悲拗的神色。 梁令岳就站在沈唯的身侧,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神色,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静静得陪着她,等到那处的将士四处散开,他才开口说道:“我们该走了。”如今时辰差不多了,地道也应该挖通了,何况如今已经寻到了这处,自然很快就会寻到他们暂居的地方。 真到那时,纵然他们想走,只怕也走不了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未曾开口,她朝人点了点头,只是在转身之前却还是朝赵睢那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仍旧高坐在马背上,他的袖子被晚风轻轻拍打着,脊背挺直得越发显出几分凛冽而又孤傲的气势。 再见了,陆起淮… 再见了,赵睢。 从此之后,我愿你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岁岁…康健,你会是最好的君主,享着万民跪拜,受着众人敬仰。 无论身处何处,我都会记得你,记得你我以前的日子。 可你我,再也不会相见。 “走…” 沈唯这话说完便再也不看那道身影,她只是义无反顾得转过身,而后踏入了眼前这一条漆黑的小道。 而原先高坐在马背上的赵睢也好似心有所感一般,拧头朝一处拐角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下慌乱得厉害,就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他策马朝那处去,只是长长的小道上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 … 城门口。 霍飞光握着沈唯的手,她的心中其实有许多话要同沈唯说,只是好似能说得也早就说过了,何况此时此地,到底不适合多言。因此她也只是看着沈唯,道:“日后,你要多加保重,未免有人察觉,我不会去找你。” 离别在即,沈唯心中也有几许哀伤。 她回握住霍飞光的手,到得最后也只能回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要小心。” 今日霍飞光护她离开的事必定已经被赵睢知晓了,她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处置霍飞光。 霍飞光自然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因此她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到底是我的长兄,我与他虽然十多年未见,可总归也有小时候的情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