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离开了公主府,这时候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才落了下来。 他其实并不如自己表现的那般讨厌乐平,毕竟宫中孩子少,一开始知道有这样一个妹妹他还是很开心的,只是乐平却兵不待见他,一心想要回到皇后身边,甚至待皇兄也比他要亲热许多,久而久之,瑞王那颗心便冷了下来。 他知道乐平不甘心,其实他也有些不甘心。 他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和皇兄不同,皇兄是嫡长子,出生便立了太子,是父皇一手教养长大的。父皇对他其实不错,但却很明显能够看出和皇兄之间的差别。他也是失落和怨恨过的,分明他比皇兄要优秀那么多,为何父皇眼中却从来看不到他? 他有过野心,但父皇并没有给他的野心发芽的温床。 后来他自己也释然了,不再去钻牛角尖,父皇虽然不那么重视他,对他也很不错,母妃全身心地疼爱他,母后待他不算热情,也从未苛待冷漠过他,兄弟姐妹不多,却也算得上和睦。他突然明白,就算他去争,争到了又有什么用? 皇兄对他很好,或许因为宫中的孩子少,从小皇兄有什么事都会带着他。他早年心气不平,对皇兄暗中使坏,皇兄也从来不曾怪责过他,瑞王看得出来,皇兄是真心的,并不是为了什么兄友弟恭的名声。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样的人做皇帝真的好吗?皇帝不就应该是他父皇那样,手腕铁血,狠厉果决,皇兄怎么看都差得远吧。 但现在想想,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凭什么那个位置上只能坐着六亲不认的孤家寡人,谁说帝王家就一定没有真心? 这一次他借着祥瑞的幌子入京,就是想试探皇兄,他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皇兄不变,他就永远守在封地,替他镇守这一方江山。 所幸,他似乎赌赢了。 瑞王轻轻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遗憾。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路中间,而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过来,瑞王眉头一皱,冲过去将那孩子给拉到了路边,而车夫也惊魂未定地停下了马车。 那孩子的母亲连忙跑了过来,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向瑞王道谢。 瑞王摆了摆手,对他来说这原本也是顺手为之,不算什么大事,倒是之前因为乐平而产生的那点郁气也消失无踪了,他原本准备离开,却突然若有所觉,转过身看去,正好看到对面的酒楼上,有个孩子正看着他。 虽然对方很快移开了视线,但瑞王却觉得来了兴趣,这股视线让他仿佛有一种熟悉感,于是他直接走到了酒楼里,朝着楼上而去。 那小二连忙拦住他:“客官,不好意思,楼上已经被包了。” “包了?”瑞王挑了挑眉,“什么人包了?” “都是女客,小人不好透露。” 瑞王点点头,也没有为难他:“行,那我就坐大厅,给我来壶酒。” - 二楼,顾家三妯娌正在聊着天,展示着刚刚逛街的战利品,顾清芷等人坐在桌子边,丫鬟们擦干净桌子,打开食盒,将点心一盘一盘地摆出来。 顾泽慕离开窗口,回到了桌子边上,顾清宁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没什么。” 顾清宁不相信地也走到了窗口,看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什么,这又怏怏地走回来。 最近,顾清宁频频试探顾泽慕,可顾泽慕的嘴太紧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若是顾清宁逼急了,他便一句话都不说了。 顾清宁也没了办法,她是知道顾泽慕嘴有多紧,他要不想说,怎么都不会说的。但也正因为他这神秘的态度,反倒让顾清宁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她不知道,顾泽慕心里也十分矛盾。 先不说顾清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两人应该要如何相处,他们好不容易才能维持这样虚假的和平,可能也要打破了。而且,他其实很害怕顾清宁怨恨的眼神,上辈子奉长宁与他决绝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要将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可是看着她眼中的伤痛,他又沉默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对她坦诚相对,他们之中所造成的种种误会,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他就算将真相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无非让她更痛苦罢了。 他瞒着对方的东西太多了,他原本想着将这些都带到地下,奉长宁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怀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