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收起匕首,想到自己竟会着了这女人的道,便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怒意质问道:“你在侯爷新婚那日故意勾引我与你苟且,又趁我熟睡,把萍儿的尸体移到我床上,布置成被奸杀的假象想陷害本将军,是不是!“ 芸香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摇头道:“冤枉啊,奴婢哪敢做出这种事。”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些什么,又抬起头道:“那真凶……不是已经被捉到了吗?侯爷大可检查奴婢的指甲,绝无半点折损,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哦?”萧渡双眉一挑,慢悠悠道:“我们放出去的消息,可从没提过凶手将指甲断在了尸体的脖颈中,你又是怎么知道得?” 芸香身子猛地一震,终于软软倒在地上,目中露出绝望之色。郑龙用匕首抵住她的喉咙道:“你这个贱婢,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将主意打到本将军身上!你以为你够聪明,提前藏起房里另一个丫鬟的半截断甲,就算事情败露,也能让她为你顶罪。谁知侯爷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像你这样心思缜密、能做出如此布局之人,又怎么会大意地把自己的断甲留在尸体的皮肤里!所以侯爷就将计就计,先故意捉了珠云,又对外放出风声,说我能认出那晚那人身上的气味,果然逼得你不得不换了熏香,还慌着去销毁旧衣香料,才被我们逮个正着。” 芸香绝望地瞪大了眼,喉中发出恐惧的咯咯声,只是伏地求饶道:“芸香自知罪该万死,侯爷,将军饶命啊!” 萧渡轻哼一声,斜眼朝她瞥道:“肯认了?” 芸香哽咽着点了点头,老实交代道:“那萍儿仗着自己是正房夫人的大丫鬟,经常压制欺侮我们。那日侯爷大婚,我与她一起在房中布置,实在看不惯她那颐指气使的做派,便和她顶撞了几句,但她二话不说竟回了我一个巴掌,我一时气愤,便与她扭打起来,谁知竟失手将她杀死!我知道在侯爷婚宴上闹出这样的事,若是被发现了必定没有活路,索性破罐子破摔,把郑将军拖下水来。本来我想着郑将军身份显赫,不小心杀了个丫鬟,一定会被侯爷想办法压下来,也不会再去追究什么真相,谁知道后来竟会闹得那么大。幸好我事先弄断了珠云的指甲,将它嵌进萍儿的脖子里,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直到昨日我听见府里的下人议论,才知道郑将军竟能辨出那晚我身上的熏香。我想着着珠云既然已经被定罪,这件事已经彻底了结,才想着把以前的熏香衣物全部拿出去烧了,省得夜长梦多。谁知……”似乎是已经预知到自己即将的命运,她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 郑龙听得嗤声连连,萧渡却皱起眉头问道:“你说你本来准备借郑将军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也就是说那声“杀人了”,并不是你喊得?” 芸香点了点头道:“我巴不得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哪还敢四处嚷嚷!” “那你知道是谁喊得吗?” 芸香把双手从脸上滑下,目光呆滞地摇头道:“我那日布置好了一切,心里早就怕得不行,一刻也不敢多呆,哪里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萧渡蹙着眉沉思起来,片刻后,才唤了门口的小厮进来,吩咐道:“你们几个轮流看着这间房,不准任何人进出,知道没!”见几个小厮连忙点头称是,他才带着郑龙走了出去。 郑龙一出门就忍不住嘀咕道:“还关着做什么,应该直接送上官府,好还我个清白。”萧渡面色冷峻地朝前方望去,道:“她的供词中还有许多漏洞,这件事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背后很可能另有内情。这人还需要留着,再多审几次,必定要找出真相。” 顺着他目光落下处,院内一株杏树开得正艳,将茂密的枝丫斜斜越过粉墙,花随风落,飘在了元夕的裙摆上。元夕轻轻弹下裙上落花,在心中叹了口气,被一个丫鬟领着,走入了王姨娘的房内。 王姨娘正靠坐在锦榻上,与房里的丫鬟们说话,一见元夕进来,便热情迎了上去,又吩咐丫鬟们端了茶果上来,一边招呼她吃点心一边笑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新媳妇免不得操劳,多睡会儿也没人会说你。”说完又朝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 元夕知道她是故意拿自己打趣,但她本就是不善交际之人,即使遇上了王姨娘这般八面玲珑之人,也免不了拘谨胆怯,生怕自己多说多错,便只笑了笑当作应答。幸好王姨娘也未往心里去,又扯了几句闲话,才问道:“以前在家里看过账簿吗?” 元夕连忙摇了摇头,以她的身份,以前自然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王姨娘叹口气,又道:“侯府家大业大,除了京中的铺面、钱庄,在城外还有三处庄子,养着几百号人。外人看着虽是风光,但是这家却不好当啊!要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