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稚气的妈妈像雷一样打在康誓庭心底,他目不转睛盯向小九,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由自主握了握。 刑怀栩轻声哄了小九两句,等他再度入睡后,毫无预兆走近康誓庭,不由分说要把小孩往他手里送。康誓庭下意识伸手接过小九,小九睡得迷糊,躺进另一个陌生怀抱,也只是不习惯地挪了挪,没有睁开眼。 相比小九的从容,康誓庭却有些紧张,他低头仔细观察小九的睡脸,孩子的成长总是惊人,一年未见,曾经的婴儿已经长开,眉眼像妈妈,鼻梁和嘴巴却像爸爸,头发软软的,手脚小小的。 康誓庭抱着小九,和刑怀栩相对而站,两个大人都不再说话,南国的春夜温暖宜人,偶尔有阵阵凉风吹过,转起甬道里几千只彩色的风车,不远处的酒店大楼里有欢快的《核桃夹子组曲》传来,良辰美景,佳偶天成。 = = = 康誓庭小心翼翼地把小九放在酒店的大床上,小九身上穿着订制的儿童西服,白色衬衣外还系着浅蓝色领结,康誓庭低头看看自己的浅蓝色领带,微微笑。 刑怀栩俯身替小九换衣服,脱掉小西装后指挥康誓庭去衣柜里取小九的睡衣。康誓庭听话地拉开柜门,在稀稀拉拉没几件衣服的柜子里快速找到刑怀栩要的。 他抽空环视四周,发现即使是下榻的酒店套房,到了夜间,也是井井有条。 康誓庭的脑袋里冒出一个细小的声音,并不愉悦地告诉自己——她已经学会收拾房间了。 换上舒适睡衣的小九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刑怀栩直起身捶了捶腰,也想换掉身上的裙子,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后够拉链,手臂弯了半天也没找着链头,正想松手歇歇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摁住她的肩膀,同时间,她背后的拉链已经被拉下一小段距离。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刑怀栩低声道谢,拎了睡衣去洗澡。 等刑怀栩洗完澡回到卧室,就见康誓庭坐在床沿低着头,一眨不眨盯着小九看。 “他长大了。”知道刑怀栩就站在那儿,康誓庭轻声说:“你把他带走的时候,他刚刚一岁。人真的不能把话说满,那时候我以为可以一点一滴看着他长大,所以根本不需要想象他两三年后的样子。”他低低笑了一声,满满自嘲。 “你怎么不问我当初为什么走?”刑怀栩问他。 “你在报复。把别人最想要的东西夺走,是你一贯的报复手段。”康誓庭说:“你恨我爷爷的所作所为,因此带走他最喜欢的小九。” 刑怀栩默然。 康誓庭抬起头看她,“还有别的理由吗?” 刑怀栩却垂下头,“没有了。” 入夜后便有些凉,康誓庭担心小九着凉,拉来旁边的儿童毯给他遮盖肚子,可小九却忽然醒了,且莫名其妙开始哭。 康誓庭顿时手足无措,皱眉看向刑怀栩。 “他肚子饿了。”刑怀栩说:“我去泡奶。” 她一走,小九哭得更大声,康誓庭想哄他,想像小时候那样抱他起来走动,谁知手刚碰向小九,小九就抗拒地转身避开,手脚并用要往床下爬,同时害怕地喊妈妈。 康誓庭担心他摔跤,忙伸手去护。小九不管不顾地爬到床沿,却被床身高度吓到,犹豫着不敢下去。 “我抱你去找妈妈。”康誓庭始终伸着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切无害。 小九泪眼婆娑看着他许久,最后慑于床高,犹犹豫豫地也伸出手。 康誓庭心头一热,将他抱起来,父子俩一起往厨房去。 温开水是事先准备好的,刑怀栩熟练的试温度,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