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吧台边摆着的一排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在一瞬间便像是多米诺骨牌,哐当声里哗啦啦地洒落。 陈旭的上衣被混合着的酒水浸湿,冰凉凉地贴在身上,一下便恼了,“你谁啊!上来就打人!” 周屿辞懒得回答这杂碎的问题,面无表情地拦下一只路过酒保的冰桶,单手抄着那一通满满当当的冰水混合物放到桌上。 他低着眸,眼睛里没有情绪,手下的动作力度又狠又利落。 不留片刻地提着陈旭的后领子把人拉起来,然后用力把陈旭的脸往冰桶里摁。 陈旭挣扎的力道被周屿辞硬生生按住,周屿辞火到极点,脸上看上去倒是变得平静极了,只是很淡漠地做着手底下的事情。 仿佛只是,把一瓶酒轻轻放到桌子上一样简单而平常的事情。 察觉到时间,周屿辞卸了点力度,由着陈旭自己挣扎着把头抬起来。 周屿辞知道陈旭想说话,冷笑着把话头堵住:“怕你在水里听不见,现在应该能好好听着。” 他比陈旭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微微弯下腰,漫不经心地接着说,“怎么,在我场子里作死到我头上?” 周屿辞没有刻意拉高声线也没有特地去压低,周遭的人倒也能听得清晰,隔壁站着的经理听见他的语气后生生打了个颤。 好似被一把锋利的刀,无知无觉间抵在了喉咙。 可惜这种情绪,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感知。 不知死活地,依旧想在狮子的领地上造次。 陈旭挣扎想要挣脱周屿辞提着自己领子的手,头却又被周屿辞单手轻松地按回冰桶里去。 周屿辞脸上一直都面无表情,像现在做着这件事情的人不是自己。 又仿佛太过于自然,也太过于坦然,让人不自觉地把陈旭忽略掉了。 几次下来,陈旭整张脸和头发都湿淋淋的,夏季室内的空调打的很足,风一扫过他就冷得牙关打颤。 被压制性地这样侮辱,陈旭到底也是个从小横行霸道的人,以前也就只有自己欺负人,现在发了狠胡乱摆着手,抓起一个吧台上一支酒瓶就想往后抽。 周屿辞侧了侧身,钳住那个酒瓶子反手就打碎在陈旭脸边,扯着他的领子把他的脸压在碎片旁,声线冰凉:“不说话?就当你在冰桶里磕的几下头,是赔罪了。” 陈旭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碎片不敢喘大气,但整张脸被冰水泡的发麻便让心里愤恨。 即使害怕身后的人下一刻不知会不会把自己的脸往碎片里压,他却依旧顶着一张被挤得变形的脸放狠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个不长眼的今天要是得罪了我,” “知道。”身后的人语气很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内容却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陈庆海,陈氏化工。一五年从瑶省举家搬迁来南市,是吗。” 没有二十分钟的事情,所有的大致细节便已经被掏了个底朝天。 陈旭到这一刻,才真的发现到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回去问问你厉害的父亲,周家是不是你能得罪的。”周屿辞似笑非笑地把陈旭拉起来,让他听清楚自报家门的话,“可别问错了,是城南周家。”M.bJzJNf.cOm